━━━━━━━━━━━━━━━━━━━━━━━━━━━━━━ 我下TXT书网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大学小事】 (1)乡下姑娘读大学了 作者:琴海子 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是很艰难的,当生活走向一个极端的时候,我开始思考,关于未来,不敢设想什么,想有点改变,可是不知从何入手。也许只有写点什么纪念……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晓雯,来自湖北西部S城的W镇T村。今年25岁,在武汉的HS大学读大四。也许你纳闷着怎么25岁了还没有大学毕业呢?关于这事很多人问过我,我一直不愿意公开提。今天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其实我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读初中的时候成绩一直在学校前几名。哎,都怪那该死的青春期,其实青春期也没有什么,关键是我不该在青春期暗恋别人。其实暗恋别人也没有什么,现在的孩子都知道那是件自然而美丽的事情。问题就是我处在一个错误的时代而且生长在农村,父母是没有读什么书的农民,那些教我们的老师,哎,别提了,凶的要命,除了学习他们不会和你谈其他的任何事情的。周围的同学也是保守的要命,有心思也不敢和他们多说,否则要被嘲笑的。你说吧,那个年龄的我偏偏喜欢上了隔壁班级的一个男孩子。事实上是那男孩子先用眼神来“勾引”我的。每天下课后他就来到我们教室窗户外对我笑,本来他就长的高高大大的,挺帅气,你说我能不动心吗?就这样,我们每天用目光交流,直到毕业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至今也没有,我想这一生我们都不可能有机会说上一句话了。因为在我读大二的时候,家乡的同学来信说他被河水给淹死了,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那时我可是从初二一直暗恋他到高一。因为这不可告人的心思,害得我的成绩越来越差,到要毕业的时候我已经退居班级的15名了,我们学校每年最多也只有10来个考上重点高中的。班主任着急,几次三番的找我谈话,要我抓紧时间赶上来。没用,我已经陷于“爱情”的泥潭了。那时的我觉得每天能看见他,心里每天想着他真的好幸福。结果,中考时我只上了S城的最差的高中。 上了最差的高中,我当然不服气了。读到中途跑回去初中复读初三,想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惜,老天就爱和我作对,那一年S城的教育局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开始清查复读生,并取消中考资格。可怜的我被学校退回家。本来以为自己读不成书了,我那文盲妈妈坚持要我出去打工挣钱。好在我有个开明的老爸,他坚持要我读书。他不知道怎么找的关系,在1995年的夏天把我送进了一个职业高中。按道理我在那个夏天应该是读高二的,现在进的这个职业高中还比不上我以前考上的那个普通高中呢,据说办学至今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按我爸爸的意思是不指望我从这里考上大学,那里只是个桥梁,读三年后让我去重点高中复读。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涯。顺便说一下,在那个职业高中我的成绩从来都是全校第一,不过这不值得骄傲,因为那些学生根本不是去学习的,他们要的只是一张高中毕业证书。理所当然,三年后也就是1998年的夏天我的考分虽然是那所学校的第一,可也逃不掉落榜的命运。后来,老爸按照计划把我送进S城的第二中学复读。我说过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在第二中学我的成绩不错,也有点狂妄。那时我的梦想甚至是北京大学。在1999年高考后,填写志愿的时候我只填写了第一批的第一志愿。结果落档了,你说我这辈子倒霉吧。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很麻木了,真是走投无路呀。还是我那有远见的父亲痛下决心,又一次送我去S城的第二中学复读。当然了,这次入愿进了重点本科院校。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我眼光低了些,听从家里的意见填了师范院校。 2000年的9月,因为我考进HS大学,我们家也洋溢着喜悦。为了庆祝,家里请来了亲戚朋友热闹了一番。因为村里读大学的孩子太少,只有我一个考上重点大学,所以方圆几百里的人们都来为我祝贺。最为感动的是当听说我家凑不齐学费的时候,好多淳朴的村民为我们家送来自己多年的积蓄。我能走到今天,其实真离不开家乡的父老乡亲。 9月4日,HS大学开学了。老实巴交的父亲特意请来见过世面的姑父送我来到武汉。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2)初识大学滋味 作者:琴海子 上HS大学前,我可是从没有出过S城。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我就感到难以适应。我发现大家都说普通话,而我以前都是说家乡话。我们同一宿舍有7个女孩,去的时候我是最早的。因为是旧宿舍,所以里面乱糟糟的,有死老鼠的臭味。姑父把我送到后就先回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环境,我有点无助,整理好床铺后,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复读的几个同学也在HS大学。其中一个还是我小学同学也是我干哥哥陈新,他曾经给过我电话号码,还藏在我刚买的行李箱里。想到这里,我赶忙打开行李箱,找出了那张有陈新电话号码的纸。如同找到救星般,我飞速跑出去,左转右转找了个公用电话,用近乎颤动的手很不熟练的拨通了陈新宿舍的电话。 “喂”,我用很别扭的普通话小声的说道。 一个好听的男声熟练的回答:“你好,请问你找谁?” “陈新”天呀,这可是我第三次打电话第一次用普通话通话,我有点紧张。 “谁?请你再说一遍。”对方显然不习惯我的话。 “陈新,我找S城的陈新。”这次我镇静多了。 “好,你稍等。”接着我就听到电话那头大声呼喊着“陈新,电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电话里传出了熟悉的“喂”声,我激动地用家乡话大声说道:“陈新,我是小雯,我来你们学校报道了。”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也是我们学校。 “你现在人在哪里?我来找你。”陈新很快转为家乡话和我对话。 “我住在西区4栋211。” “好的,我在5栋107,就在四栋前面,你到4栋门口等我。” 听到这里我“啪”地挂了电话,拨腿就跑。这时,有人在后面大叫“哎,干什么?电话费呢?”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付钱。慌慌张张的折回去,“多少钱”我用家乡话问道。“5毛”。店主没有好气的回答。天呀,一个电话花了5毛,我心疼起来。 付完电话费,我很快地照原路小跑回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4栋宿舍前向我招手。我和陈新是小学同学,说是我干哥哥,其实比我小一个月,只不过出于的面子不敢面对自己的年龄而慌称他是我干哥哥。每次向人介绍他是我哥哥时,他从来就没有反对过,而且很配合我的谎言。我和陈新家在同一个生产大队,不同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是同桌。因为我老爸和他老爸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两家常有来往。但是小学时代的陈新好象并不在意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少和我说话,更不要提一起玩了,为此我还“恨”过他并在背后说了他很多坏话。不想初中我们俩又是一个班级,成绩也不相上下。中考那年,他以W镇第一名的成绩进了S城第一中学,据说总分排S城第四名。不知什么原因,陈新在进了高中后成绩好象并不突出,可怜的他也是重读了两年才考HS大学的。就在陈新复读的第二年也就是我复读的第一年,很巧的是又被分到同一班级,现在又考到同一大学,算是有缘。 “小雯,谁送你来的?”见面他就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姑父,周平的老爸。”周平是我们两个的小学同学,也是我表哥。 “哦,我前天才到,本来要带你一起来,可是你爸不同意。”事前陈新去过我家,提出要带我一起上学,我老爸担心几千元钱带在身上不安全没有同意,农村人还没有用存折的习惯。 随后,陈新带我到学校转了转,介绍了学校大体情况。我初步知道了HS大学分为两个区:东区和西区。而我所在的宿舍楼位于西区。西区的历史比较悠久,从90多年前建校开始就存在的。也就是说西区的6栋宿舍早在90年前就建好了,据说是梁思成设计的,在这90多年里,它们被修补过很多次了,但依旧保留着古朴典雅的风韵。东区是学校前几年扩建的,也有6栋新的宿舍楼。东区旁边有研究生宿舍楼,也有成教生的宿舍楼。东区向南的一个角落,特别陈旧,那就是学校刚办的职业技术学院。陈新说学校共有东西南北四个正门和一个很小的东南门。东南门是供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进出。 根据陈新的介绍,我知道了HS大学坐落在武昌南湖之滨,毗邻武汉新技术开发区,占地面积2000多亩。学校具有悠久的历史,她是在1903年创办的文华书院大学部(始于1871年创办的文华书院,1924年改名为华中大学)的基础上,1953年定名HS学院,1985年学校更名为HS大学,并由邓小平同志亲笔题写校名。1993年江泽民总书记为学校九十周年校庆题词:“发展师范教育事业,提高民族文化素质”。学校在百余年的发展中既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又汲取了外来文化的养分,更弘扬了革命文化教育的传统,为国家培养了18万多优秀人才。 听完陈新的介绍,看着周围匆忙而自信走过的校友,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前途光明起来。是啊,从前一直呆在山坡撒野的小姑娘终于走进了大城市。 大学就是大学,我的腿都酸了,还没有逛完。陈新说:“没有关系,你将要在这里度过你人生中重要的四年,以后慢慢熟悉。”我觉得有道理,“人生中重要的四年”,我回味着这句话,却很难真正理解陈新说这句话的含义。 接着陈新带着我去东区食堂吃晚饭。食堂里人真多,窗口很多,我紧跟着陈新,菜的种类也很多,我不敢出声。在他再三的询问下,我随便点了几样菜,端着盘子到处找座位。我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我喜欢边吃饭边看外面的风景。刚坐好,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烫着卷发的女生发话了“新来的吧,没看见桌上的物品吗?”我愣了一下,陈新赶快对着那女生说“对不起,没注意。”我感到莫名其妙,陈新指了指桌面上,我仔细一看,原来桌上躺着一把生锈的小钥匙。我明白了原来此钥匙是用来占位置的,真绝! (3)来了两位舍友 作者:琴海子 吃完饭,陈新带我回到4栋212.门没有上锁,里面已经来了两个人。一个瘦小的女孩正在我的下铺忙活着。另一个同样瘦小的女孩子坐在我邻近的上铺正悠闲的看着书。 “嗨,你们好。”陈新大方的敲敲开着的门。 两位女孩显然被打扰了,抬起头,陌生地看着我们。这时我才看清楚,我的下铺,个头只有1米53左右,比男孩子长一点的发型,鹅蛋脸,皮肤细白,身着一件米白色的短袖,下穿一条正规的黑裤。她正拿抹布擦她床边的桌子呢!“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哪里人?”姜还是老的辣,陈新熟练的问道。 “我们下午才到。我是江苏人。”1米53胆怯的回答。 “我也是下午到的。我是湖北黄石人。哎,你是哪个呀?”显然,看书的女孩要外向的多。我猜她见的世面肯定很多,而且我敢肯定她是城里人。 “我是历史文化学院的学生,比你们早来一年,算是你们的师哥吧!我叫陈新,就住在5栋,从你们的窗口还能和我对话呢!这位是我的妹妹,也是你们的舍友—裴雯。以后请多多关照,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欢迎随时来找我。”陈新太厉害了,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能说,难道大学给我们的变化就这么大吗?我开始憧憬今后的日子了。 接着陈新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他晚上还要去召开笛萧协会的会议,他是会长。笛萧协会是什么样子的协会呢,我头脑充满了疑惑。 陈新走后,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这时我才发现,我的下铺眼睛红红的,也许怕被发现吧,她一个劲的低头擦着自己的桌子和床。看书的女孩子已经走下床了,哇,简直像天使般美丽。只见她身着一件简单而不失大方的白色连衣裙,嫩白的皮肤,娃娃脸,乌黑闪亮的眼睛,整齐的学生头。太漂亮了,除了身材有点矮小外近乎完美。至少我以前的同学中没有这么漂亮的,我有点自卑,几乎失去和她说话的勇气。 “哎,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忙了,我们三个出去走走吧。”漂亮女孩发话了。我的下铺点点头,我也木木的点了点头。 我们小心的锁了门,漫无目的的走了出去。我们先在校园里闲逛了一圈。闲逛的过程中,我知道了漂亮女孩叫吴小火,好奇怪的名字呀!今天是她妈妈送她来的,因为在武汉有亲戚,她妈妈把她送到后就去亲戚家了。“我讨厌去亲戚家住,虽然宿舍很脏,我觉得自在。”小火这样解释到。我的下铺叫苏小小,十足的男孩子气,据说是她哥哥送她来的,因为她哥哥要赶回上海上班,下午就坐火车回去了。看来大家家境都不错,嗨,我也有个哥哥,他不在上海上班,而是和我弟弟一起在广东打工。说实在的,跟她们两个聊天我有点自卑。苏小小说因为第一次到外省觉得有点茫然,刚离开哥哥,很舍不得,所以哭了。呵呵,看来她们兄妹情很深。我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很少来关心的,我们之间可以用“冷漠”来形容。哎,我好羡慕她! 后来,小火提议出去校园外的市场看看。于是,我们边走边询问,来到东区外的集贸市场。虽然是晚上,可到处都是灯光,煞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员中以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居多。因为不太熟悉,我们随意逛了几个小超市。说来不怕丢人,这可是我第一次进超市。以前在S城,超市很少,口袋也没有什么钱,我一直不敢进去看看。今天进了才知道怎么交钱购物,哎,瞧,呆在农村把我给害的像个原始人般。在超市里,小火和苏小小很老练地在货架面前挑选着各自的物品。我觉得无趣的很,看看那些商品的价格,我有点胆怯。离家的时候,老爸东拼西凑才拿出了5000元让我带着。交完3000多的学费、住宿费、保险费等等,口袋里能剩下的就1000元了,一学期的生活费就靠它了。对于我那贫寒的父亲来说,1000元已经很多了,完全够支撑我半年的生活了。 我们在几个超市随意逛了几圈,出来时,她们两个大获全胜,手中都是装满物品的袋子,而我只买了一个脸盆和一个桶。从家里来时,妈妈怕城里的东西太贵,事先在集镇上买好了一切的生活用品,什么毛巾呀,洗衣粉、肥皂等等,塞了满满一箱。现在看来妈妈个顾虑完全是多余,我发现超市里的东西甚至比家里那小集市的更便宜。 小火说她最爱喝酸奶,在高中时代她每天早上要喝一瓶,不但可以美容而且可以充饥。“我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买我的最爱,没有想到又超支了。”小火甜甜的说。在她说话的期间,就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她那明显的两颗虎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虎牙长在她身上特别可爱。 回到宿舍后,我们三个简单洗了洗澡,就早早地入睡了。 (4)人员到齐了 作者:琴海子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苏小小正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勺子,坐在桌前喝稀饭吃馒头呢!小火则坐在她的桌子面前悠闲的喝着她的“最爱”—酸奶。我懒懒的翻了翻身,继续睡觉。 再次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时候,宿舍里已经多了7个人。仔细观察了半天,才搞清楚是又来了两个室友。这次我没有办法继续睡觉了,看了看表,才8点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真不想吃早饭。于是爬起来坐在窗上看那本从火车上买来的杂志。 偶尔那两个室友的家长也会来问我们一些情况,我就随意的回答。慢慢地我了解到了,刚来的两个,一个叫罗梅,湖北枝江人。陪同她来的除了她的父母外,还有目前正在武汉科技大学读二年级的哥哥。也就是说他们一家四口全部来了。另一个叫肖丽丽,陕西宝鸡人。陪同她来学校的是她在武汉的伯父和堂姐,据说她堂姐在武汉大学读研究生二年级,肖丽丽的爸爸是宝鸡市委的一个什么官员。呵,看来来头都不小。 大约一小时后,陪同来的家长都渐渐离开了。宿舍就剩下我们5个人了。宿舍开始安静下来,我也爬下床,端起脸盆去5米外的卫生间刷牙。之所以说是5米外,是因为这宿舍楼太旧,只有每层楼的头尾设有卫生间,洗澡刷牙上厕所都在一个大间里,里面只是简单的隔离了一下。 简单清洗了下,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宿舍又多了两个人。这就是孙明明,来自内蒙古大草原,她给我的第一影响就是皮肤黝黑,脸上点缀着些痘痘。旁边正忙着帮她收拾床铺的是她爸爸。 这样一来宿舍就剩下一个未到,听说是海南女孩子。路途遥远,最后决定坐飞机来,下午就可以到了。果然,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在她妈妈的陪同下走进了我们212宿舍。海南女孩很娇小,声音特别温柔。她说她叫沈则容,第一次出远门,第二次坐飞机。不大清楚自己怎么回事,很不喜欢沈则容这个名字,听到这三字我心里会烦躁。 宿舍的人都到齐了,新的生活也就开始了。 当天晚上,有人来通知说:晚上8点全体政法学院的学生要到三号楼303教室开会,辅导员有话要讲。顺便提一下,我没有入愿读上中文系。虽然今年我分数考的挺高的,但是报HS大学的人太多了,形势不利。学校把我调到我不喜欢的政治系。哎,认命吧!在湖北省,HS大学声望很高。 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大家好像很喜欢集体活动,生怕落单。晚上7个人一起去食堂吃完晚饭后,又一起去了三号楼。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三号楼在哪里,全是小火一路问的。 在303教室,我们见到了辅导员,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声音比较甜。303教室是个阶梯教室,空间很大,大约可以容纳200人吧。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差不没有空位置了,全是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的新生。我们几个只能悄悄从后门溜到最后一排。辅导员站在前面,拿着大喇叭发话了。无非是说些欢迎之类的话,然后强调了安全,之后才说后天开始军训的安排。大约讲了半个小时吧,就散会了。 (5)之军训 作者:琴海子 大学的第一堂课军训课正式拉开帷幕了。 在一个炎热的傍晚,我们又去了303室见到了我们的教官。黑得很,站得笔直笔直的,戴着空军帽,先向我们敬了个军礼,然后开始了中国人的老套—自我介绍。我们被分到二连,全校有30个连队。我们宿舍的7个人被分到同一个班,也是二班,全是女生。连长好象姓周,是从我们S城部队过来的。 接着,开始正式的军训了。我们在军训前的晚上,一个个在宿舍新奇地试穿着刚领到的军装。我发现宿舍里7个人当中做事最麻利的是苏小小。她一会工夫就把自己拾掇整齐了,还戴上那顶绿军帽,系上那条皮带,嘿,别说,真像个小八路。我就不行了,手忙脚乱的才弄好衣服,镜子前一照,靠,也很威武吗?可惜就是黑了些。 一大早,大约是早上5点半吧,楼下响起了军号声。好刺耳呀,我们赶紧起床来,慌乱地整理好自己。可怜我才发现自己一只鞋子没有鞋带,到处找不到,只好匆忙地跑去站队。班长和辅导员已经在楼下等待着我们了。班长一声:立正,报数。我们就齐刷刷地站好,并自觉地报数。完了,班长和辅导员一个个盯着我们看。那眼光很恶毒,至少我这么认为。他们从上看到下,轮到我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班长也就是教官用手指了指我说:出列。我乖乖地站出来。辅导员恶狠很地瞪了我一眼。我吓得哆嗦起来。然后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见他们好像说我是个反面教材,大家看看她的样子,鞋带都没有,肩章也没有带,今后谁要向她一样,中午到操场罚站。我满脸通红,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很羞愧。解散后,我灰溜溜地回到宿舍,眼泪就快流出来了。她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坐着。谁也不来安慰我,我多希望他们能来安慰我一下呀。但是没有,所以我有点讨厌她们了。我想要是我的高中同学肯定会来安慰我的。大学好冷酷呀,我开始灰心起来。 军训的日子是苦的,累的。武汉本来就是我国三大火炉之一,9月的天空总是烈日高照,我们每天重复着:立正,稍息这些简单又枯燥的动作。早上总是被那讨厌的军号声吵醒,中午也不能睡的安稳,就连晚上也总是被拉出去训练。真搞不懂,中国的大学为什么要军训。我无比的讨厌军训,太累了,没有一点自由。可我一点也不讨厌军人,相反倒是很喜欢军人,没有原因。期间,据说法律系有个女生不知怎么摔坏了腿,她不用军训。尽管摔坏腿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我对她是无比的羡慕。 期间,陈新过来看过我几次,我的表哥,小学的同学,也是我远房舅舅的儿子——张军,也来我们学校看我几次。当然,张军也是陈新的小学同学。张军在华中农业大学读大二。他好象也是复习一年才考上大学的。他上大学前,我们来往很少。后来,他读大一,我继续读高三的时候,他突然对我特别关心起来,每个月给我写一封信,都是鼓励我的话。在我军训期间,他到我们宿舍两次,看得出来,我们宿舍的女孩子很不喜欢我这个表哥。后来才知道他们以为张军不是我真的表哥,而是我的男朋友。他们认为一来就有男朋友是很让人不舒服的事情,于是在张军来我们宿舍的两次,他们毫不客气地露出很不欢迎的姿态。 后来,陆续地我以前的大学同学都来我的宿舍看望过我。有历史系大二的C、WS两位女同学和Q男同学,还有经济系的Y男同学。宿舍里其他女孩子明显开始羡慕我起来,他们大多数是孤独的,在这个学校她们几乎没有什么熟人。继而她们的羡慕开始转变为嫉妒。我也渐渐感觉的到她们的态度,我装作不知道,继续找平常和她们来往,很快地我和苏小小关系铁起来。吃饭、外出总是形影不离。 在军训期间,发生了一些的插曲。其一是:因为我和苏小小,孙明明、吴小火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军训时候我们总是站在一起,挨着的。从左到右依次是吴小火、我、苏小小、孙明明。我们站在二班第一排最左边。我们的班长—刘教官,每天在烈日下辛苦地训练我们。他的手中总是拿着一个粗大的棍子,而他的棍子总是不时地打向吴小火,理由是她总是和队伍对不齐。每打一次,吴小火就开始流眼泪。军训的10来天里,没有吴小火不流泪的日子。看见她流泪,我开始讨厌她了。真是娇气,我曾经表示过我的不满。结果惹恼了吴小火,她哇地哭起来说:都是你不好,你太笨蛋了,你每次动作反应那么慢,害得我被罚。我一听,不敢吭声。的确,我是笨的,我对动作天生迟钝。反应相当的慢,我也挨过好多次棍子了,可能在2连是仅次于吴小火的。好几次,我们四个经常被一起抓到学校的一个陡墙前罚站,在烈日下,不能动,两手并拢,挺直,头静止状态,对着学校那墙壁,面壁思过。教官总是站在不远处,发现谁动一下就来敲我们一下。后来我发现除了吴小火爱哭外,又多了个孙明明,罚站的时候她也哭起来。眼泪哗哗的止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开始哭了。只有苏小小没有哭,她反而在旁边笑我们。我们三个都很恼火,但没有发作。 其二是:军训期间,我们都要把被子折成豆腐块,每天早晚有人去检查。而我怎么学也学不会,苏小小最会折了,她的被子总是作为我们宿舍的标本来示范。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恳求苏小小每天晚上帮助我折好被子,然后我把被子给藏起来,晚上用陈新拿来的被子。就这样,我一次也没有因为被子折不好被罚。那孙明明就倒霉了,有一天中午,我们吃完饭回来。孙明明发现自己床上的被子不见了。她四处寻找,我们也四处寻找,以为遭了贼了。就在我们着急之时,有人来通知,凡是发现自己被子不见的同学到操场集中。孙明明乖乖地去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开始担心起来。大约40分钟后,孙明明抱着被子一路哭着回来了。原来,她们被拉到操场晒着太阳学折被子呢!为此,孙明明哭了一个中午。我们谁也没有睡觉,听着她的哭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三,苏小小习惯每次出门前把自己的钥匙藏进自己被子中间。有一天中午她回来后也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我们四处寻找,找不到。为此,苏小小的抽屉打不开,她的钱自然取不出来。我们又开始担心是不是有小偷,于是撬了苏小小的抽屉,结果发现钱一分也不少,可就是找不到钥匙。而苏小小坚决认为自己的确是放进被子的,吴小火说她亲眼看到的。可是钥匙究竟哪里去了,我们都很疑惑。大约在四天后的一天,因为天气太冷,我抱来自己的被子,打开突然冒出一串钥匙,而且是陌生的。我大叫:谁的钥匙跑到我的被子里面。苏小小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说:肯定是我的。证实钥匙是苏小小的。可为什么跑进我的被子呢?原来是苏小小帮我折好被子后,顺手把钥匙塞进我的被子,而我已经四天没有动自己的被子了。 其四:军训快要结束时,我们要合唱革命歌曲。一个晚上,我们集合,站了很久,不能动。这时,苏小小突然肚子痛起来,她说:大便来了,而且很急。怎么办呢?她这时胆子小了,不好意思去请假。看着她脸都鳖红了,我自告奋勇地去找连长请假。我跑到连长身边,敬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说:报告连长,要上厕所。连长看了看我:歌词会背了吗?晕,人家都急死了,他还扯什么歌词。我只好回答:差一段。但是连长有人要上厕所。连长:你快去,回来后检查背歌词情况。我又答:报告连长,不是我上厕所,是我一个同学。连长说:谁?我又重复到:报告连长,不是我上厕所,是我一个同学。连长终于明白过来,挥挥手说:去,但是回来时和你一起检查背诵情况。结果,苏小小痛快地去了,最后她背诵过关,可惜我背不出来,被罚站了一个中午。苏小小不但不表示歉意,还哈哈大笑,她觉得好玩。 全校会操后,军训结束了。教官也该走了,记得教官走的时候是个中午,图书馆前人山人海,大家都去和教官惜别。很多人哭了,我也哭了,不过我是假哭,因为我和教官没有任何感情。然后我记得我还假惺惺地去和周连长说:周连长,我以后回S城会来看你的。后来我肯定没有去了,这句话后来被苏小小经常取笑我的虚伪。 (6)我们被苏小小弄哭了 作者:琴海子 写着过去的时候,我知道是自己对过去太留恋。有人说过于回忆过去就是对现在的背叛,我同意这句话,觉得很经典。 军训期间,我们已经渐渐熟悉起来。因为我年龄最大,自然地成为了宿舍里面的老大兼宿舍长。我就按照年龄给大家排了顺序:孙明明是老二,别名顺子。她自己取的,好象是很喜欢顺子的歌,我们觉得顺子蛮好听的,就这样开始叫了三年;然后依次是:老三——罗梅,老四——沈则容,老五——吴小火,老六——苏小小,最小的老七有俗成妖妖——肖丽丽。 我有点不开心,就是我怎么就是最大的呢?哪个女孩子喜欢自己是大的呢?我也不免俗,但是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郁闷。可我很不喜欢苏小小的,她比较喜欢自己的嫩,喜欢炫耀她的小,而这正是我的伤口。 已经开始上课了,每天我们早上一起起床,一起去吃早餐,一起在若大的校园里面乱窜着找教室。学校真是大,上两节课要换个教室,一会3栋一会1栋,教学楼很分散,每天跑得累死。还好我们是刚进校的学生,有点新奇和自豪。每个人都买了漂亮时尚的包包,每天背着自己满意的包包来来往往,走在人流大军中,心中始终有一种很激动的感觉。我总是习惯和苏小小,孙明明还有吴小火几个在一起。我们几个是疯子,性格比较接近,尤其是我和苏小小在一起没有什么正经的,嘻嘻哈哈的。而沈则容和肖丽丽是很文静的那种,安静的很。另一个罗梅是个乖乖女,对学习特别认真。她只对学习有兴趣的,她的笔记是我们全院最详细最认真的一个,笔记上密密麻麻地记满了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而我经常是不记笔记,不听讲的。上课讲话、睡觉,逃课是我经常干的事情。我这样不觉得自己不好,我也不认为罗梅那样就是优秀的。 因为刚进大一,大家没有什么娱乐,每天晚上都很乖地呆在宿舍做作业,一起聊天。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安装了电话,每天晚上电话声不断。每个人都有人电话来关心询问,其中电话最多的是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电话那么多,她们接电话经常会叫:“老大,又是你的电话。”我就很骄傲很自豪地屁颠屁颠地跑去接电话。电话多半是我同学打来的,武汉的同学最多,几乎每个学校都有我的同学。北京、西安也有几个。大家联系的不亦乐乎,我忘记了大家都说着什么,那个年纪那点事情是符合那时的心情的,人总是需要成长的。我们不光电话多,信件也很多,每天电话写信好象是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因为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一个晚上,我提议大家说说自己的过去。比如自己喜欢过的人,或者是自己的成长经历。 然后我就开始了,我先说,说着自己的父母兄弟。最重要的是说起自己在高中喜欢并追求过的一个男孩子,叫他ZZ吧。上大学前的那年,他坐在我的前面,瘦小的男孩子,我觉得他很酷,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他了。然后就给他传纸条,他也能感觉得到我是喜欢他的。但是他没有什么反映,他生病了我买感冒药偷偷塞在他的抽屉里。有时买早餐给他,他好象很回避我,但也很照顾我的情绪。有次我约他晚上见面,他来了,我新跳的厉害,在学校的操场旁,我忘记自己说什么了,只记得最后我很生气地骂了他并塞给他一个鸡蛋。 我有时能感觉得到他是喜欢我的,至少他是关心我的。他送给我一个小日历,叫我拟好计划好好考试。有时也给我一个纸条,我都保存着的。后来,我急了生他气了,原因是他不回应我的喜欢,没有明确表态。我们从不说话了,后来毕业的时候,他来说要送我。我气愤不屑地地看也没有看他说:不用了。可是暑假一直惦记着他呢。现在他也在武汉读大学,我说我真的很想他,但是不愿意和他联系。 接着孙明明也说着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最主要地用她那低沉的声音讲了她的初恋。这家伙最擅长忧愁,擅长煽情。她的初恋我好象不记得具体内容了,但当年她睡在我对面的上铺那样子,讲述的那声音至今依然能记起,很忧伤的,很深情的样子。看得出她是爱过而且好象很懂爱情的样子。搞得我很羡慕起她的爱情,觉得好忧伤好美丽呀。而孙明明讲完后特别想她那初恋,她泪水就快出来了。 然后大家依次讲了,除了罗梅和肖丽丽没有爱过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有自己的情感故事。最吃惊的是沈则容,原来她有个男朋友,据说她在以前的学校很多人喜欢呢!真看不出来呀! 苏小小很特别,她是个有传奇色彩的人。我们为她悲伤,同时也为自己庆幸。原来苏小小早在初中就失去自己的父亲。苏小小的父母不和,总是吵架。在苏小小读小学的时候,妈妈就抛开她和哥哥去上海了。苏小小和哥哥,爸爸一起生活。她爸爸爱喝酒,因为生活的郁闷,每次喝醉后就回来打她。酒醒后又后悔,有一次她爸爸喝高了回家,抱着苏小小朝门外的池塘跑,一下把她扔进池塘。苏小小说如果不是村里人及时赶到,她早就不存在了。 苏小小说她爸爸是爱他们的,经常带她和哥哥出去吃好吃的。在苏小小初中2年级的时候,她爸爸又喝高了,遭遇车祸,去了。苏小小赶到的时候,她爸爸已经走了,头上一个大窟窿,血只往外流。从那以后,苏小小长大了。因为哥哥读高中,所以爸爸的后事都是她去处理。她还亲自去谈她爸爸的赔偿问题。我们无法想见初二的苏小小去和别人说赔偿的样子。 然后苏小小就而后哥哥相依为命了,直到高中毕业。记忆最深的是,她说自己的妈妈很少回来。很小的时候,妈妈回来,又离开。她就跟着,一直跟着,妈妈骗她说会回来,叫她在桥边等。她等了一天,妈妈没有回来,然后她就坐在地上哭,一直哭…… 讲到这里时,我特别恨苏小小的妈妈。我问苏小小:恨不恨你妈妈? 她说:不恨,她也是我妈妈,也在养育我。 这时,宿舍里面传来哭声,低微的,是孙明明哭了。她说自己没有办法不哭,接着大家都流泪了。是苏小小把我们弄哭了。 (7)被爱情撞了腰 作者:琴海子 生命是没有序章的,有时,你无法去体会某些人的某些故事,你可能认为她们是在浪费时间。可她们却很在乎很投入。等某段时间你也走入那情境,你爱上了那荒诞无经的岁月。你会发现原来生活是这样的。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每个人都有爱的能力,这个能力是无限的。每个人都渴望被爱,当你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不是痛苦,那是在成长,那只不过是被爱情撞了一下腰而已。 ——题记 武汉的大学里面流传这样一句话:“爱在HS,吃在武水,玩在武大,学在华工”。武水是指武汉水利电力大学,武大当然指武汉大学了,华工是原来的华中理工大学,现在改名叫华中科技大学。我们身在HS大学,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 我们西区是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树林多,而且是上百年的大树。每天早上我们都是被鸟的歌声叫醒,西区4栋、5栋旁边是玉兰园,一个花草树鸟多的地方,有林荫小道,有八月的桂花飘香。这个学校花很多,最多的是桂花。走在林间小道,路的两边桂花盛开,想想吧,多惬意。晚上,有很多多情的男女拿着笛子在那里吹也吹,就是陈新组织的笛萧协会。一群人吹,没有什么统一的腔调,有时觉得很吵,可有时会觉得那是很特别的风景线。 西区好的风景,加上一大群青春的男女,怎能没有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们的沈则容,爱干净的她,每天都要洗澡换衣服,冬天也一样。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人而言难以理解。可她是海口人呀,气候一年四季如春,没有冬天,当然每天要冲凉了。有一天,她推开窗户晾衣服,就听她一声尖叫,然后拿着衣服跑回自己的床前。“天呀,怎么这样?”我们很吃惊,也懒得问她什么事情。肖丽丽离窗户最近,她跑上前去一看,也“啊”地惊叫,我们呼啦全跑去窗口张望。天呀,一男一女正在我们窗下激情地热吻。 天呀,我们无法接受,大白天的,多少人在来来往往呀,我们承认爱情,羡慕爱情,欣赏爱的人,可是无法接受将爱情渲染得这么夸张。再说我们刚来到这个学校,我们都没有和异性拉过手呢!我们几个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有点害羞,也有点心跳,至少我当时是这样的。但我们又忍不住又伸头出去,天呀,我们怎么这么爱看这样的场景,还看得每个人满脸通红呀。 大学校园里最靓丽的风景就是亲密的情侣。HS大学女孩子一向多于男孩子,引得外校甚至是武汉很多找不到对象的社会男士都朝这里聚集。我们的宿舍在不安静的时候爆发了一个新闻。苏小小最近心情不好,表现异常。 一个夜晚,在那间拥挤的宿舍,两盏灯晃得眼睛生涩。7个人都在,苏小小倾诉了她的心思。原来她暗恋我们班级一个男生,说一下,我们班级35人中只有7个喃生,都长的挺有特点的。目前我都不大认识他们的,苏小小喜欢的是来自广东的一个黑皮肤,戴眼镜,身高只有165的男孩。我吃惊苏小小喜欢人的速度,同时不停地问一个问题,那个男生叫什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苏小小在读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一个她的老师。我想这和她缺少家庭的温暖尤其是缺少父爱有关。她暗恋那个老师四年,直到人家结婚。年幼的苏小小渴望老师的关心,过分地渴望那个老师的关心进而变成了爱恋,我能理解体会她的心情。我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很容易理解别人。当年的苏小小听说自己的老师结婚的消息后,是相当地难受。而她把这个难受一直珍藏,直到大学,才向我们倾诉。可这时的苏小小已经解脱了,已经长大了。可她依然很想那个老师,想她那时的心情。这已经与爱情无关。 这次苏小小喜欢的男孩,好象很关心苏小小似的。平时上课爱和她说话,有时还拍苏小小的肩。我是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交流那么多的,总之是我们的苏小小就这么容易地喜欢他了。很简单地喜欢。 苏小小想向人家表达自己的心思,可对方好象没有感觉。为此,我们见过苏小小的泪水。我们6个开始关心苏小小,也开始关注那个男孩子。 一个傍晚,沈则容回来报告说,那个男孩在班级认了一个妹妹,好象这个妹妹也在追求他。 又一个下午,沈则容回来报告说,那个男孩子和我们班级来自湖南的女孩正式确定了爱情关系。苏小小又哭了,然后背起她那刚买的包包出去了。 晚上10点,苏小小回来了。我们几个为了安慰她。开始开批斗会,批谁?批那个男孩,我们说尽了他的坏话,但是没能拯救苏小小绝望的心。 接着我也出现了问题。有几个高中同学,确切地说是三个男生来到我们的学校。他们没有考上大学,是来我们学校读职业技术学院的专业。好象和我们正规录取的不一样。他们来了我很开心,至少我又多了很多同学。可问题是他们中的一个是ZZ的好朋友,ZZ就是我高中暗恋的那个呀。 我又想起了ZZ,我想恋那时自己的傻样。我没有问ZZ的情况,我喜欢怀恋,怀恋的心情比爱情本身好。我就是这么矛盾。也许不联系更好,可以让我有想恋的人。 没有多久,我接到一个电话。是ZZ打来的,我很意外,也很激动,更多的是高兴。ZZ说他要来看我,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放下电话,我开始深沉起来,开始想着他来的样子。三个月不见了,见了说什么好,我一直在考虑。 ZZ来了,他还是那样,我带苏小小一起去见他。为什么要带苏小小?可能是怕两个人说话尴尬。ZZ开始抽烟,在我们面前。我发现自己没有感觉了,好象没有以前的心情了。我好奇怪自己。后来我们带他去吃川菜,我请客。然后我们三个在露天电影院坐了会,就送他出校门回去了。 接着,我和ZZ开始联系起来。我已经没有了感觉,可是我在电话里面还逼着他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我不喜欢猜测别人的心思,好累。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我的臭脾气来了,我找他要我所有的信件和纸条,说就此了结。 在一个下午,天气有点凉,我约好了ZZ见面。他来送还我的信件。那天疯狂英语李阳到我们学校露天电影院演讲,她们6个都去了。我到校外的公交车亭等ZZ。他把我所有的信件用一个大袋包着,递给我,我说:好了,再见。他说:不邀请我进去走走吗?我说:不用了,你回去吧。然后我就背着包回宿舍了,没有回头。 露天电影院不断传来疯狂的英语叫声。我很烦躁,把我给ZZ的信件全烧了。 青春的岁月,那个年龄的爱恋就这样结束了。 有痛苦,有忧郁,更多的是回忆,回忆自己那时的心情。我想那些都是我们成长中的小浪花。这些浪花撞了我们的腰,有点感觉,但不疼。 (8)哀而不伤的大学生活 作者:琴海子 我最讨厌寝室里早上亮灯的时候。日光灯会在我头顶上“嗡”的一声,它让我绝望,让我严重睡眠不足…… 秋天悄无声息地来到我们的身边。我们已经习惯了大学的生活。每天早餐,然后上课,中餐,午睡,晚自修。单调的日子重复着,我们开始变得安静下来,每个人在延续高中那股劲头都在试图靠自己的力量去实现所有的未知与可能。 我开始讨厌上课,极度地讨厌大学的课堂。我认为老师的课是枯燥的、无聊的,对我始终产生不了任何实质意义的影响。我们政治系有了我这样的学生是悲哀的,而我这样的学生念政治系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我们所上的课是虚无飘渺的,我总是无法理解老师要表达的意思,也不明白上这些课的目的。我开始逃课,才到大学两个月我就开始了逃课。我会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后排背着书包偷偷地遛走,我不得不去,因为要应付点名。可悲的教育,用点名来约束着我们,我想自觉地去学,讨厌约束。我去图书馆,带着我的小本子,在图书馆的二楼或者三楼,找寻自己爱看的书,有时会记点我喜欢的话或者是自己写点感悟什么的,在那里我一坐就是一个上午。在别人眼中我是不务正业的,我看的书是没有用的,都是些小说散文或者杂文,要么就是心理学或者是人物传记。而这些好象并不能带给我学业上的进步。但是我依旧忙乎着。 一次陈新带着我去西区市场租书看。西区市场是我们学校里面的一个很简单的小市场,一条简单狭窄的街道,两边都摆着学习用具、女孩子的包包、首饰还有出租的唱片,打印的机子等等,在市场的最右边有个不大的地方,卖给老师家属的蔬菜,还有瓜子糕点类,最主要的有很多水果。因此,我们经常光顾那里,多是买点不贵重但必需的东西。 我最喜欢的是租书的地方,在市场的二楼,一个照相馆旁边,有两家。我很开心,也很感谢陈新带我去这样好的地方。那里书很多,押点定金,一天扣一元的租费就能看到我喜欢的小说,我是狂开心。在那里我是贪婪地读了很多小说,其中好象比较有印象的是张宏杰的《一切从大学开始》。从这部小说里面,我有了强大的震撼力,也想当作家呢。张宏杰在我眼中当时是非常了不起的,他19岁到北京求学,念的是精密仪器专业,跟文学一点也不沾边。但这位理科学生迷恋上文学,他上课看别人的小说,课后写自己的小说,并想方设法逃课,最终,他选择了退学,不顾一切听从心灵的召唤,追求文学。当时我好开心,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于是又去看了他写的《清华园的故事》。越看越激动,甚至迷上了张宏杰,觉得他就是我的偶像。大二的时候,张宏杰来到HS大学演讲,看到海报我很激动。当晚,演讲现场就出现了我的身影。终于等到了他,可是听着他的演讲我很难将眼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和小说的作者联系起来。没有等演讲结束,我就悄然离开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见作家本人了,实在伤心呀。 当然,我继续看我喜欢的小说杂志,继续抄写我喜欢的字句。西区二楼成为我经常光顾的地方,那个地方,我很怀恋。 孙明明的爱好和我们不同。她永远是忧郁的样子,她的生活是哀怨的。我经常讽刺她:多情,装酷。她的爱好就是听歌,她的耳朵里面总是塞着黑糊糊的耳塞,手中抱着她的随声听,嘴巴里面哼哼唧唧的。肖丽丽、沈则容也爱听歌爱唱歌。她们几个经常一起讨论歌曲,还叫着要去KTV唱。我不会唱歌,一唱歌她们几个就开始挖苦我,一点也不留情。而且我唱歌她们都有夸张的动作,她们捂着耳朵尖叫。我很气愤,她们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自从她们讽刺我之后,我再也不敢唱歌了,我的心理是脆弱的。我也不想成为她们的笑料。其中,我最恨沈则容,她嘲笑我的时候,不看我而是看着别人,故意背对我,然后对其他几个挤眉弄眼的。真是阿姨那种挫伤我幼小的心灵。 孙明明和吴小火有共同的爱好,她们爱跳舞。周末的晚上,HS大学一般都有舞会。她们几个经常去,我不敢去,我拒绝去。有点怪怪的,感觉是那样的。 苏小小在干什么?她爱好很多,她也爱好文学,有时经常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有时和我去租书看。她还很会唱歌,也爱听歌,没有事情的时候她还抄歌词。她是聪明的,学什么会什么。在她面前,我像个笨蛋。 我和苏小小还有共同爱好,那就是爱讽刺别人,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先被我们说的是我们同班的一个女生,很讨厌,军训的时候老指挥我们。我们就一直和她作对,好象当什么干部。我们本能地讨厌干部,后来发现她没有大拿感班干部,也很少在公众场合露脸,我们两个才放弃说她的坏话。接下来,我和苏小小开始重点打击我们班级另一个女生,不怎么注意穿着的,她每天早上很早起来到旁边的树林内读英语,这点引起我们的反感。上课她也爱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这更让我们气愤。我们就天天在背后说她假积极、恶心等。我们两个就是这么坏。 其实那时我们是幼稚的。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的,事实证明当年班级学习认真的同学都有了好的前途,那个爱学习的女生后来考上上海的著名高校研究生呢!而我只能窝在一个初中当一名没有什么意义的政治教师。 罗梅就不用提了,她是个乖乖女,唯一的爱好就是学习。她对学校里学生应该做的事情都很认真很负责。她每天就是记笔记,作业,上图书馆查资料。每天早上她起床最早,我是最晚的,要她们叫几遍我才起来,很懒惰。我最讨厌寝室里早上亮灯的时候。日光灯会在我头顶上“嗡”的一声,它让我绝望,让我严重睡眠不足。 在这段时间,我被推荐去参加我们学院的一个辩论赛。我很害怕,也很自卑。准备了很多材料,到了现场,我是正方三辩,我一句话没有说,一场辩论赛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确是我没有才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另外我是个胆子小的人,我怕人家嘲笑我。最后裁判也是我们后来的辅导员总结说:我们看到正方的三辩,自始至终没有发言,我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个时候是不需要沉默是金的。 那时的大学生活,是潦草的。我觉得惭愧。 那段美好的岁月被我给糟蹋了。 (9)某些课余活动 作者:琴海子 喧闹激动的内心真的是该平静下来了,大学校园里面的人和事在我的眼中已经逐渐趋于平淡。 冬天要来的时候,我们系里面组织了一次溜冰活动。第一次去溜冰,我们个都很激动,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我穿着自己刚到东门去买的黑色长棉袄,特意系了一条丝巾。我们班级的人约好一起走路去,不远,就在北门外的卓刀泉,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 傍晚6点左右,我们从图书馆前出发了,走过黑幽幽的树林,走过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柏油大道,来到一个地下溜冰场。里面的人很多,每个人都在飞舞着,在我眼中好潇洒呀,恨不得也马上加入。有人在尖叫,吹着口哨,有人在中间的舞台跳舞助兴。我们换了鞋子,可是我们走不了,笨拙地爬在栏杆旁,不敢跨出一步。这时,一个身穿绿色军穿的年轻人溜过来,说:我带你们好吗?我很犹豫,怕被人拉手,至今我还没有和家人以外的异性拉过手。苏小小说:老大,没有关系的,就让人家带带我们吧,反正我们不会。 于是,那年轻的兵就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苏小小,慢慢地在场中间几个来回。我们终于开窍了,他便拉着我们两个飞奔起来,其间还摔了几跤。 而孙明明、罗梅几个则是自己在旁边学。她们领悟能力很强的,很快就学会了。 回去的时候,年轻的兵要了我的电话号码。接着,他就开始不断打着电话来。有一次,带着一个朋友来看我。我和苏小小一起出去,苏小小的嘴巴厉害得很,一直讽刺人家带来的朋友,害得那个人气得脸都变白了,后来他气愤地先走了。 这个兵是河北人,在一个干休所服役。孙明明说:老大,人家要追你呢? 我说:不会了,交往而已。 后来,那个兵真的送我一只玫瑰花。我开始有点害怕了。一个夜晚,他又打来电话,一定要带我去武汉大学逛逛。那天我去了,他骑着自行车来载我的。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我哥哥了,哥哥当年在武昌读大学的。他对武汉东湖很熟悉,他警告我不要晚上去东湖,说那里出现几桩杀人案件。我吓得后怕起来。后来我们宿舍搬到东区,电话号码变了,就再也没有和那个兵联系过。 这个期间又有了新闻。苏小小参加了笛萧协会,陈新是会长。当时我们HS大学的协会很多,我参加的是一个文学社,交了20元钱,开了一次会议,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真是垃圾呀,污染我们美好的校园呀。对此我非常的义愤和无奈,我那亲爱的师哥师姐莫非你们是打着文学的旗帜骗我们的MONEY。 苏小小她参加的笛萧协会还像个样子,她们不但每个人买了笛子,还经常被组织去玉兰园练习,据说有我们的前辈指导。我羡慕的要死,同时也恨那个狗屁文学社恨的要死,让我对文学有点失望。 在我们去溜冰后的一周后,苏小小她们的笛萧协会又组织了一次溜冰活动。我想跟着去,但人家苏小小说没我的事,一边呆着去。她去了,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男生,小小的,嘴角有颗很醒目的大黑痔。 苏小小对这黑痔很钟情,她说:你懂什么,人家那叫福痔,代表福气,你有吗?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歪理,不敢多言,甚至有点开始羡慕脸上有痔的人。 苏小小开始恋爱了,和那个长黑痔的男生。我们叫他HH吧。据说苏小小和HH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就是这个原因,HH开始关心我们的苏小小并频繁地邀请她出去吃饭。 自从HH出现后,苏小小很少在宿舍了,也冷落了我。我恨那个HH,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没有办法,看见他我还是要装着笑脸。礼貌问题嘛,我还是有的。在苏小小刚恋爱的半年里面,我一直是讨厌HH的,并毫不客气地说了他很多坏话。我想当法海想阻挡他们的爱情,可是我失败了。最终留下一个很孤独的我,和寂寞说着话。 孙明明满口的北方话,她的口头禅总是:甭理我,烦着呢!她有一本以前的相册,里面的照片我都很喜欢。那时的她着装很独特,显得活力十足。有一张是在她们内蒙古大草原拍的,她骑着马,相当地神奇。 我实在受不了她的深沉和忧郁:孙明明,你小子以前那么牛,现在干吗装林黛玉,这里又没有贾宝玉。 她还是不死不活地说:甭理我,烦着呢! 我懒得理她。吴小火很小姿,每天就是喝着酸奶,听着她的英语。她英语厉害的很,她去最多的地方是我们学校著名的英语角。在图书馆前面,有一个大喷泉。在这个地方,每个周六的晚上,有来自武汉各大院校的学生也有很多社会人士过来,聚集在一起,认识不认识地用英语交流对话。我跟着吴小火去过一次,听着她用流利的英语和别人对话,我说了几句简单的,说不下去。哎,我的英语太差了,是口语太差,本人笔试是很厉害的,可惜我是哑巴英语。 吴小火有个同学在武汉理工大学,就在湖北大学附近。他同学打电话来说想和我们宿舍做联系宿舍。我们商量一下,觉得多认识几个人不错。于是同意了,我和他们宿舍的老大通了电话。 第一次见面,为了体现体贴女孩子,他们先来HS大学。他们很有礼貌,抱着一个大的布娃娃来的。我们作为东道主,请他们在西区的川胖子吃饭。我们每个人都喝酒,喝啤酒,很没有女孩子的风格。我喝了两瓶,苏小小也不错,喝了两瓶半。 后来我们又去他们学校,这样来往几次。联谊宿舍有个内蒙古的,和孙明明是老乡。于是,他们两个开始私下电话联系起来,但是他们没有火花。 两边的宿舍开始撮合我和他们的老大。一次照相的时候非要我和他们老大合影,我很不大方忸忸怩怩的,倒是他们老大很大气地和我照了一张。 这是个天津的男孩,高大,皮肤相当的黑。后来在我们没有联谊的情况下,他依旧坚持和我联系。苏小小说他要追求我的,沈则容又鬼笑。我很客气地和他联络着,这是一个很直爽的男孩子,身上有很多我欣赏的优点。但我没有要去爱的意思,因为我自己内心里自卑着,我前面说过我因为复读年龄比别人大两岁,所以在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所接触的都是比我小的男孩,我的骨子里面是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的,至少不和他们恋爱。 后来,这个男生被苏小小骂走了。一次,我不在宿舍,天津男孩打来电话找我。苏小小接的电话,她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很多不客气的话。 苏小小说: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呀,我们老大不喜欢你,你怎么还打来电话呀。就这样,我们再也没有联系。直到毕业后QQ遇见他几次,现在据说在天津某大学工作。 (10)我要养活我自己 作者:琴海子 生活总是折磨人的。每个人都有烦恼,烦恼就像一条狗,赶也赶不走。我总是告诉自己的学生要把这条狗赶走。 是人就会哭会笑,不管你的地位是高是低,也不管你是美丑,更与贫富无关。 我的生活开始出现了尴尬,是经济上的尴尬。交完杂七杂八的费用后,我的口袋只剩下700大元。国庆的时候,我跟着陈新以及前面提到的C、WS、Q同学一起坐火车回S城。从武昌到S城只需要两个小时,回家是相当的容易,可惜那时我不恋家,很少回家。 宿舍里面的苏小小、孙明明、沈则容三个家在外省,回去是不现实的,她们只能呆在武汉了。这三个是懂得享受的,她们趁这几天去了黄鹤楼,游了磨山,逛了汉正街和步行街,吃了鸭脖子,还拍了几张着日本和服的照片。肖丽丽是幸运的,在汉口有她的伯父伯母和堂姐,她就自然去了那里。罗梅、吴小火和我三个是湖北人,当然是选择回家了。 在我们的宿舍,我是家庭最贫苦的,但是罗梅却是最节约的。我羡慕她们的衣食无忧,我们7个中只有我和苏小小来自农村,但苏小小从不缺钱花。她的妈妈在上海给别人做饭每个月都有不错的收入,她妈妈和哥哥经常给她寄钱。剩下的几个全是城市里面长大的,家庭条件还算富裕。尤其是我们的沈则容和肖丽丽,这两个出身官宦家庭,花钱是不眨眼的。当然是对她们自己而言,花钱在别人身上她们是很有原则的。 我的家在S城W镇一个小山村,村子是很美丽的。我现在才知道以前我生活的地方是美丽的。山虽不大,但是田野很多很绿。我们家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上,我们喝着古井水,吃着自己种的稻谷和麦子,还有自己种的蔬菜,每年家里还宰一头猪,那肉可香了。那是天然的风景和天然的食物。可那时我并不觉得那里好,我羡慕城市里面的生活。可现在我很喜欢农村的生活,我甚至想回去自由劳作,但这是父母不允许的。他们的骄傲就是把我送出农村,可他们不知道现在多少人花钱去回归自然呀。 回到家的时候,家乡里面是一片忙碌景象,拖拉机突突地响着,道场上稻谷堆满了,大人们戴着草帽在地里挥舞着镰刀,小孩子则在山坡上放牛。村子里的人不象以前那么多了,很多年轻人出外打工去了,就比如说我的哥哥和弟弟,所以村子显得稍冷清。爸爸妈妈很劳累,但我们三兄妹是农村孩子中较幸运的,我们自小就不用去干很累的农活,包括作饭我都没有去做。这要感谢我那勤劳的妈妈,她做事很快,家务活也好田地里面的活也好,她都能一口气忙玩,最多叫我们放牛洗碗而已。勤劳的妈妈其实这样宠爱我们是不好的,现在我们三个都是吃不了苦,却又没有能力好好生活的,尤其是我那懒汉弟弟,可以想见生活的痛苦。 在家里帮助父母做着简单的饭菜,看着父母的辛苦,我很心疼。离家的时候,爸爸问我还有钱否,我支吾着说:不多了。家里刚刚支付完我的学费,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但爸爸很着急地将刚收获的稻谷拉出去卖了。我又从家里带走了1000元,看者父母的白发,我发誓我要养活我自己。 快到元旦的时候,我们系里面来了一笔贫困补贴资金。我厚着脸皮去申请了,没有办法,人穷的时候是不需要考虑自尊心的。最后批下来了,是我们宿舍的苏小小和沈则容帮了忙的。当时系里要调查我们是否真的贫困,怕不良分子趁此机会拿不该拿的钱。我们宿舍派出了代表。苏小小和沈则容在会议上例举了很多关于我贫穷的事情。当时我为了漂亮去做了头发,拉直,花了120元。于是有人就提出我有钱拉头发的事情,意思是我并不真的贫穷。苏小小和沈则容两个很激动,再三说明是别人帮助我出钱的,甚至差点和别的同学吵起来。回到宿舍她们说了这事,其他几个也骂那同学的缺德,然后我们都笑了,笑她们当时的争吵,我们都觉得她们两个还很勇敢。顺便说明下,我虽然相对比较贫苦,但是我从来没有自卑心。我始终觉得我过得并不比别人差。当然我是渴望着能过上好的日子的,那是需要我的努力的。 我决定去做家教了。我不想通过学校的家教中心,因为那是需要交钱的,要30元才给介绍一个。问题是交了钱要等很久才帮助我们找,而且面试后家长不用我们的话,钱是拿不回来的。我们曾经报名给那家教中心去找寻需要家庭教师的家长,说好拉一个家长家教中心给20元的工资。我和苏小小去了,我们两个自己动手做了个牌子。是在纸板上贴了白纸,苏小小用毛笔在上面写上“家教”两个字。我们两个收拾好东西,还带了口粮背起背包在一个周六的早上出发,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汉口新华书店门口。去的时候已经站了很多举着牌子的学生了,都是找家教的,有武汉各大高校的。我们有点不好意思,就先在这些举牌子的队伍前走了一趟,看人家好象不觉得害羞。我们才羞涩地拿出牌子,找了个醒目的地方站着。等了很久,没有人来。苏小小看见后面有个店在卖煎饼,要去买。我骂了她:你还没有赚到钱,好意思吃。 快到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家长,和我们谈好请个家教教小学的数学,12元一个小时。我和苏小小商量好不将这个信息交给家教中心,留着自己来教。苏小小把这机会让给我了。家长好在是个女的,她说要我马上就去她家。我就跟着去了,苏小小一个人先回学校了。 我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家教。家长说好一个月去四次,周六下午,每次两个小时,一个月100.可惜这份家教我只做了一个月,原因是家长可克扣我工资,说好一个月100最后却只付80.她妈妈的,我讨厌这种小市民,爱贪便宜,一甩手不干了。 后来,我又申请了学校的勤工俭学去打扫楼道。每天打扫我们所住的宿舍走廊,早上和中午各一次,我负责三楼。很轻松,只是要早起,这样一个月我就可以拿到90元。 学校里面下来了一项政策,在校贫困大学生可以去申请助学贷款,等毕业后再还,利息很低,国家出一半利息我们自己出一半。我申请成功了,是我们宿舍唯一申请的人。我总共申请了三年的学费贷款,一共8100.之后的三年里面,我没有找父母要过学费,每年只找家里要了住宿费和很少的生活费用。在2005年的8月,工作一年后的我去武汉还清了这笔贷款。 我和苏小小还曾经去卖过鸡蛋和臭豆腐。那时,学校外面有老太婆自己会做些夜宵,可是她们不能进入我们宿舍,卖不出去。我忘记我们是怎么联系上她们的。我和苏小小两个是什么都不怕的家伙,更不怕别人嘲笑了。我们决定做这生意,每晚9点的时候,我们去树林里面拿老太婆送来的食物,偷偷运进宿舍。然后准备好零钱,在走廊里面叫:豆腐鸡蛋火腿肠。很多人买的,鸡胆5毛钱一个,豆腐也是5毛,火腿肠是7毛一根。我们每买一个鸡蛋或者一块豆腐或一根火腿肠就赚一毛钱。那时我们每天晚上能赚5元钱。 我的哥哥弟弟偶尔也会寄点钱我用。我一个初中同学一直在帮助我,有时给予我救济。最感动的是一个高中同学,当时在广东深圳打工,听说我读大学后,也给我寄了200元。她可是相当节省的人,200元对她现在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却是很不容易的。对此我一直感动着。我希望她现在也越过越好! 总之大学的几年,我虽然没有完全养活自己,但是我用行动减轻了父母的负担。这一点我自始至终是很骄傲的。 如今生活条件好很多了,想起以前的日子,我觉得有些心疼自己。但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很苦,反而是很开心的 (11)2000年的第一场雪 作者:琴海子 武汉的冬天,是相当的冷。天空总是阴沉的,刮着冷冷的风,不大,但让人觉得灰暗。校园里面的树叶已经落下厚厚的一层,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有爱美的小女生矫情地围着围巾,戴起漂亮的帽子,给我们的校园增添了不少青春色彩。我固执地喜欢武汉的冬天,正如我喜欢淡淡忧伤一样。没有冬天的地方是有不完美的,就像我现在所在的城市。不经历寒冷的冬天,就等于我们的人生没有经历挫折一样,那是让人不快乐的。 冬天的校园,每天没有停止的是四处施工,自然又多了一批悲怜的对象。他们捧着盒饭蹲在破落的工棚边,眼中没有任何色彩。我们从容地走在他们的面前,寒风吹过,吹过我的头发,我突然发现天更冷了。心,也有点冷。 或者是天冷的缘故,我觉得了一种孤独,害怕一个人睡觉。于是,我拿了被子爬到孙明明的床上。我们互相取暖,真的觉得暖和了很多。肖丽丽和沈则容总是嘲笑我,她们显然是不大习惯两个人一起睡觉,她们不懂我们的温暖。 一个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找孙明明的。一个很好听的男声,我以为是孙明明的初恋,故意地用怪怪的声音质问道:你是谁呀?能不能告诉我呀!对方也学着我的语调说:我是孙杰。 “啊,孙杰,是谁呀?”我自言自语道,这时的孙明明一下子冲过来,夺过电话,甜甜地叫了声“爸”,我傻了眼。 冬天的到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事情。我们每周要去澡堂洗澡一次,我觉得无比的麻烦。洗澡洗头然后洗厚厚的衣服,真是复杂。每次去澡堂总是我和苏小小一起去。我不喜欢和吴小火一起去,她有严重的洁癖。她的被子什么的,我都不敢碰。一次,我在她的床上接了个电话,我们都是上铺,她的床在我的旁边,离电话比较近。不想,她一点面子也不给,大吼大叫,就像谁要了她的性命似的的。她讨厌和别人碰她的物品,她的桌子每天都擦,就连抹布她也洗的干干净净,小心地拿到太阳底下去晒。 我和苏小小去澡堂的时候,总是要排队很久才有空缺的的位置。有一次为了排队还和一个女生吵架,搞得心情相当不好。后来,我们就想出一个办法,我们两个用一个位置洗澡就好。我们两个真是臭味相投呀,一拍即合。后来的日子里,冬天我和苏小小一起洗澡,她给我搓背,我给她搓背。我们共用一瓶沐浴露,一瓶洗发水,一瓶洗面奶。那种日子单纯可爱,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高中的时候,我和我的同学费也是这样互相搓背,一起洗衣服。费和苏小小都是很淳朴很随和的好女孩,我遇见她们是一种幸福。 孙明明生病了,很严重的感冒。她总是想家,总是哭,看到她就看到冬天的雪。她穿着从内蒙带来的羽绒服,像个企鹅,她穿得最厚,可她总觉得冷。 可怜的孙明明每天跑到东门外去挂吊瓶,有时是罗梅陪着,有时我陪她去。她病恹恹地慢慢走出东门,手中的纸巾不断擦着她的鼻涕,她的鼻子红了,纸巾也用了一包又一包。在她的钱快花光的时候,她的感冒终于好了。 孙明明病后,我不和她一起睡觉了,怕影响她的睡眠。我将垫背拿去搭在她的被子上,我拿着自己的盖背和苏小小睡一个被窝,那时的温暖现在还荡漾在心中,无法忘怀。 在天气干冷一段时间后,终于迎来了2000年的第一场雪。雪花很大很密,漫天飞舞,整个HS大学被白色包围着。沈则容第一次看见雪,相当地兴奋。她身在海口,那里没有冬天。她撑着伞去校园散步,文静的她有点疯狂了。 其实,在这场雪来临的时候,沈则容的心情很糟糕。她的男朋友和别的女孩子好了。我无法相信前几天还打来电话,甜蜜的样子,怎么一下就没有了。据说她那男朋友很帅气,在海口读书,很会照顾沈则容。看得出沈则容是相当爱他的,每天两个人通话要一个多小时,山盟海誓的样子。原来所谓的爱情不过如此。 我们那时好象没有去打雪仗,也没有去照雪景,只是安静地欣赏着。我喜欢下雪的日子,这样让人安静,让人可以想很多。 大雪没有持续很久。雪停的时候,我们也该放寒假了。寒假前的期末考试着实让我们忙碌了一阵。这时,我们罗梅的笔记成了抢手货,我们这些不好好学习的懒汉开始轮流借她的笔记来补全。我们宿舍因为她而经常有人光顾,都是找罗梅的,都是借笔记的。我连抄都不抄,直接拿去复印了。 我们开始认真读书,中午也不睡觉,背着要考的下一门功课,大家都不想成为不及格的典型,不但交钱补考而且影响毕业。我依旧不认真,懒洋洋地,只拿着笔纸把整本书的逻辑结构罗列下来,简单地记忆着。我就这样对付着我的学业,也就那样简单地过去了,没有不及格。我是如此地不求上进。 罗梅的成绩是我们班级优秀的,我们宿舍里面最不认真的就是我,成绩相对比较差的也是我。第一学期考试成绩我在全系60多个人中永远是第30多名。我觉得很无所谓,那时这么想,现在也是。 冬天正冷的时候,寒假也来了,我们各自收拾行李,然后回家。我忘记2000年的寒假是怎样过的。只记得那年春节大年初二,我差点失去了生命。 初二,我和爸爸走亲戚,爸爸喜欢带我走亲戚。我们先去了大姨家,晚饭后决定去三姨家。小姨丈开着他新买的拖拉机载着我们在黑夜中奔跑,在一个池塘边,忽然来了一辆车,灯光明晃晃的,晃得眼睛生疼。就在这时,小姨丈躲避不及,一车的人全掉进了旁边的池塘里。我当时一点感觉也没有,一头栽进水中,水很凉,我头脑一片空白,这时我的小表弟是会游泳的,一把把我抓起来。后来,才得知就在我头前3厘米的距离有一块巨石,如果正好撞上,我也许就撒手人间了。 看来,老天是不愿意收留我。生命的得失都是没有定数的,也许把握当前才能换来无悔。 (12)别样的东区生活 作者:琴海子 冬天渐逝,,春天也快来了。寒假结束了,正月十六那天,我们如大雁南归般回到了西区四栋212.仔细看看大家的脸,孙明明明显地胖了。她带来了蒙古大草原的咸疙瘩,据说是她们那里的必备的食品,家家都有。“这是好东西,相当好吃”她边吃边这样说。我们蜂拥而上,一人抢一块,孙明明在旁边着急:“甭抢呀,给我留点。”6个人都吃了,然后一起“哇”地大叫,然后飞奔卫生间。 “难吃死了”沈则容大叫。 “你想害死我们呀?”我不满。 “什么鬼东西,那么难吃。”苏小小也不满。 吴小火和罗梅、肖丽丽傻楞地站着,她们是比较文雅的,不会轻易说出伤感情的话的,但她们的脸上是痛苦的。 “什么呀,我觉得挺好吃的,得,你们不吃算了,还给我,我自个慢慢吃。”此后我们经常看到孙明明一个人独自啃着她的咸疙瘩。 肖丽丽烫了头发,黄毛,卷的。她觉得是很美的,我很不屑,我天生讨厌黄毛,而且极度讨厌卷着的黄毛。 沈则容带来的水果我很好奇。我只听说过南方的椰子和芒果,单单没有见过。她真好呀,从海口空远过来两个大椰子和几个芒果。我们先一人一个芒果,扁的,我们先在沈则容的指导下剥开芒果,狂难吃,我失望了,原来芒果就是这个味道。 但是苏小小爱吃,边吃边说“好吃,真好吃。老大,你要是不吃就让给我,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我本以为椰子就像苹果一样啃着吃,没有想到椰子外壳那么硬。她们费了力敲开一个洞,拿出吸管让我们吸。难受,我一样也不爱。 新学期里,我们被召集在1号楼开会,很少见面的辅导员出现了。先点名,然后通知我们女生宿舍搬到东区8栋,男生则不动。这个消息爆炸了,我们很不安。西区的条件是比较差的,但是风景独到。西区六栋老宿舍据说是梁思成设计的,凭着这个我就不想离开。可惜已经无力回天,4栋是要整修了,我们不得不离开。 别了,亲爱的玉兰园!别了,那动听的鸟声! 8栋的位置尚好,在通向东门的大道旁,左边是9栋,前面是10栋,住着物理系的男生,右边是教师宿舍。8栋和9栋之间是一条主道,很陡的坡,从7号教学楼一直向下,经过梅园来到8栋和9栋之间,然后向下穿过一排排的学生宿舍楼之间,然后到达学生超市,和东一食堂、东二食堂,直接通向职业技术学院。 东区宿舍的条件是好的,不像西区那样暗淡。东区的房子都是新建的,明亮,卫生间也足够的大,还有单独的洗澡间。西区是7个人一间,再放几张桌子就显得相当的狭窄。东区则是4人一间,有阳台,有风扇,每人一个漂亮的柜子和一个现代的电脑桌,只有上铺没有下铺,下铺的位置就是用来镶嵌柜子和电脑桌的。 房间宽敞明亮。 有一个问题很残酷,那就是我们将被拆分开变成两个宿舍了。后来通知说沈则容、孙明明、肖丽丽和吴小火四人一间。而我和苏小小、罗梅三人在一间,还另外分来一个其他宿舍的女孩,叫周如,湖北人,离我们S城相当近,是后来“神舟六号”英雄聂海盛的同乡。我们被分到8栋413,孙明明她们则在409,两个宿舍还要隔离好几个宿舍的距离。我们有点失落。 我们7个人还是保持来往,我经常去409,去的很勤。因为我是老大,所以我会记住大家的生日,会在各自生日的那天安排些活动。孙明明的生日在正月初,是放寒假的时候,大家只能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祝贺。罗梅的生日在暑假,我的记忆中我们没有为她过一次生日,她好象不大爱过生日,也没有具体告诉我们她是哪一天生日。我和沈则容都是八月出生,吴小火是十月,苏小小在十二月,也多半是在假期,肖丽丽则在四月。如果轮到我生日,她们几个会凑点钱给我买礼物,或者相册或者蛋糕等等,我自己则是请几个出去吃一顿。每逢大家的生日,我们都要提前准备并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有次好象是是沈则容的生日,我们并没有出去大吃一顿,而是选择在宿舍过。那天,大家准备了礼物,还买了很多水果和瓜子糕点等。晚上,7个人窝在一起,将房间的灯关了,点上蜡烛,吃了蛋糕。然后将葡萄水蜜桃等洗了干净,装在一个大盆字里,拆开瓜子糕点,围坐一起,聊着,笑着,开心着。那样单纯的夜晚,真让人想恋! 东区虽好,我们依然喜欢怀恋着西区。我们几个在西区上完课后总是选择去西区食堂吃饭。一起占了位置,一起买了饭菜,坐在一个角落,吃着聊着。我的食物总是和苏小小的混在一起,她打来好吃的饭菜,我总是毫不客气地去夹来吃。吃完饭,我们几个背着包,慢悠悠地穿过四栋,头总是不忘记抬一下,寻找我们曾经居住的小窝,然后我们诗情地走过玉兰园的小树林,走过露天电影院,走过梅园,回到我们各自的小窝。那种日子是悠闲的。 东区总共有三个食堂:东一食堂、东二食堂和沁园春。沁园春就在8栋不远,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前面,只通东门的大道旁。我们喜欢去沁园春吃桂林米粉,然后就顺着大道去东门。东门外相当地热闹,蹲在东门外一个角落,你会发现三教九流的人样样不少,有大学生,有民工,有穿着西装的小老板,也有拉二胡的乞丐,更有不小白领,还有大学教授。这里有网吧,有书店,有美容美发的,有小医院,有宾馆,有银行邮局,有大量的小摊小贩。我们喜欢逛的是走过这些喧闹,里面有很多小街,专门卖着比较便宜的衣服和包包。大一的时候,我们通常去那里买点衣服。虽然便宜,但穿在身上也照样靓丽,年轻的时候随便穿什么都是美的。 我们常去东门的美食街,这是我给那街道取的名字。原因是有一条街专门是小炒,我们这些没有多少钱的大学生经常AA制去那里解谗。 东门外,虎泉边,我想HS大学的每一个学子都会时时想起。 (13)我的袜子里面装满了错误 作者:琴海子 ———————我走过许多路我的袜子里装满了错误 ——海子《跳跃者》 学生时代用过一文具用品叫修正液,那东西好,可以覆盖你以前的错误。但之后照样经不起尖锐的笔触,渐渐又现出以前的错误。我希冀出现一种东西来遮盖以前的错误和伤痛。 经过一个学期的熏陶,我们逐渐摆脱了以前的狼狈和无知,渐渐变得成熟起来。我们的言行举止,我们的着装,都能符合一个大学生应该具备的一切。我们每个人都在变化,每个人都在成长。我们爱美,是女孩子都爱美。我们开始摆弄自己的头发,开始更换自己的衣服。 武汉的街道,我们渐渐熟悉起来,什么武昌汉口汉阳,我们已经能划分开它们的界限。民主路利济路解放路香港路江汉路我们都能摸清方向,归元禅寺,琴台、晴川阁、楚天台、东湖、西北湖、龟山等我们都游过,热干面臭豆腐豆皮鸭脖子我们也都尝过,湖北大学武汉大学地质大学华中科技大学等等著名点的大学我们都去闯过。 我们熟悉了太多的东西,,我们也在为着自己的梦想努力,每个人都希望离自己的梦近些、更近一些。读书休闲娱乐我们一样也没有落下。而我始终觉得自己是班级最清淡的影子,是落日那种。我没有故意排斥我们的班级,只是我没有准备充分。 班级中已经有几个比较前卫的女生恋爱了。法律系有个我们老乡,据说考HS大学时是全校的第8名,这成绩是令人羡慕的。进校时,她还得了入学奖学金。但是半年下来,她的表现让很多人失望,因为成绩优异,目前还有资助者给她物质上的支持。她却过早地恋爱了,打扮相当时髦,经常通宵不回宿舍,一学期下来挂科的不少。让人感叹,也许她是在高中压抑太久了,大学反倒成为她放松的时刻。我们班级也有一相当文静的女孩子和外校男生恋爱了,也是经常在外面留宿。我们还是保守的,但也爱听着些新闻,中国人嘛,都有些比较阴暗的心理,比如爱去关注点八卦新闻,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们的苏小小和HH两个人也在热恋,她很匆忙。他们两个一起吃饭一起去自修一起逛街,甚至开始去看通宵的录象。我有点不习惯,不习惯自己身边的苏小小见色忘友。我照样是比较讨厌HH的,看不出小小个HH这么会讨我们苏小小的喜欢。她们和一般恋人一样,他开始送她布娃娃,她给他买书包。苏小小渐渐地变得沉默起来,好象和我们大家的话越来越少。我想她的话肯定都是要留着给HH听的,我开始用尖酸的语言来刻薄苏小小的爱情。这引起她的反感,她和我的话少了,呆在宿舍里的时间更少了。我讨厌HH送的布娃娃,趁苏小小不在的时候就拧过来乱捶一通。我开始感到寂寞和无聊,只能一个人频繁地去图书馆看书解闷。 在这之前,我一初中同学何为不断地给我写信。何为在初中的时候是我同桌,个子很小,但人长得很帅气。那时的何为在握们班级家境相当不错,但是成绩很糟糕也很调皮。记得我们数学老师曾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拧着他的耳朵训斥他是“绣花枕头,外面好看里面是草”。 初中时的何为和我说话很少,我只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在班级男生评选班级中眼睛最大最好看的女生时,他投了我一票。 初中毕业后的何为,没有上高中而是去读了中专。读高中的时候,很多初中同学和我联系,给我写信。其中有几个男生开始学着成年人的样子写着暧昧的信件来。何为也给我写信,但是没有暧昧。直到他去风景如画的桂林当兵后依旧给我写信。近期还频繁给我打电话。他18岁开始当兵,现在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何为知道我读大学后,是非常的开心,他说要支持我读完大学。我本能地拒绝了,接着他开始一周给我一封信外加一个电话。那时的我很模糊,对待感情对待异性都是似懂非懂,我也礼貌地给别人回信。 那时,我知道我一个小学同学在时刻关心我。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成绩一直优秀。早我两年到武汉读书,在我HS大学后,他经常来看我,有时也邀请我去他们学校。其实我在高中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到他对我的喜欢,我甚至能确定他小学就喜欢我。他是沉默的也是内敛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我那时犯了很多错误,对他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他一直在我背后关心着我注视着我,每年他都记得为我过生日,他知道我喜欢书,就送我喜欢的书。可是我却装作不知他的用意,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我的好。他第一年考研失败后继续留守武汉一年,我想应该是在等我的,但是他没有说。而我却经常在他面前说着自己的爱情故事,这是何等的伤人。最终,在我告诉他自己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去了深圳。我一直反思自己过去的错误,是对人的方式不对,没有爱情但也应该留下美好的友情,而不是长期等待后的怨恨。值得安慰的是现在的他在事业上相当成功,祝福他,永远! 另一个高中同学,我也是辜负了他的。在4栋的时候,他也来看我,那天下着雨,他撑着伞,带我去长江大桥。想着法子让我开心,我知道初中时候他就是喜欢我,很多男生也间接地告诉我了。我并不喜欢他,高中时代他不断给我写信,我也回的。现在,他的到来,我已经不大热情了。毕竟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黄毛丫头了。我始终躲避他的正题,他拉我去看通宵录象,我怎么会去呢?我觉得那黑暗的小房子里面看录象难保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拒绝了他,恶狠很的,并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我一直后悔,后悔年轻的我伤害了很多不该伤害的人。那对我来说不是爱情,但我带着自己的思想走路,没有给自己留下坦然。我不该给人希望然后又残忍地毁灭。我的愚笨让世界上少了好几个关心我的朋友,却多了怨恨我的人。 何为,现在提起这个人,我的心中全是懊悔。我犯了太多同样的错误,一次又一次。我的糊涂我的无知和人性,只留给何为的是远去后的陌生、冰冷。我想忘记过去的错误,但是时光总是无情地撕开那层布,让我看到自己以前的丑陋和无知。我讨厌自己。 (14)年少无知的我 作者:琴海子 有一首歌曲是这样唱的: 我们都曾经年少 我们都曾经年纪少 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喜欢笑 我们都曾经年纪轻 什么话也听不进 什么事都不相信 而今我知道 而今我相信 而今我不能不相信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 只希望到时候 我们都一样爱笑 年轻真好,什么都不畏惧,什么都要去品尝,即使犯了错误也会毫不在乎地说:不怕,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惜,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没有清晰的认识,也没有空闲去想。人,都是需要时间的洗礼才能成长起来。 今天家家有电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在我们刚上大学那会,电脑并没有这样普及。刚到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开了一门课——计算机基础知识。那时,我第一次接触电脑,傻傻的,什么都不会。我们经常去1号楼上机操作,我显得比我们宿舍的任何人都笨,总是学不会操作,打字也相当慢。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都到田家炳大楼去考计算机,我吓坏了,要知道计算机基础这门课可是4个学分,要是不及格不但补考而且要交120元的费用。幸运的是,当我正在电脑前瞎摆弄急得头只冒汗的时候,一个外系的男生跑过来,大声嚷嚷: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呀,时间快完了,过来,我来帮你。说完,他就三下两去二的帮我做完了题目。然后就不见了,是个像风一样的男孩子。真够幸运的呀,那次考试我通过了。 大一下的时候,网络慢慢走进我们的生活。第一次上网是沾了苏小小的光的。她和HH两个人总是走在时代的前面,总是能及时地传递给我们一些新的信息。一天,苏小小说HH要请我们去上网,而且是通宵的,我们都很开心。我、孙明明、吴小火、罗梅都去了,沈则容和肖丽丽留守宿舍。HH领着我们穿过西区一道小门,穿过武汉理工大学的校园,走进了理工大的一个教学楼。苏小小那天相当有精神,在旁边得意地介绍着她上网的经历。 一整个晚上,我们在电脑前瞎折腾,那时很可笑,连QQ都不会上,更不要提搜索网站了。就看着HH和苏小小两个一会QQ,一会又看电影,把我给羡慕的都想找个男朋友来教我了。那个晚上,我们通宵没有睡觉。我们没有能控制电脑,反倒做了电脑的奴隶,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跟着苏小小、HH混了。这两个小恋人是相当聪明的,学什么都比我快。我开始对HH另眼相看了。记得那时我们都有学太极拳,也是要拿学分的。我天生对动作迟钝,每次体育课我都显得像白痴,总是被老师点名批评。我学太极拳的时候,老师都烦我了。苏小小很热心,带着我到学校操场旁的树林里面练习,HH亲自教我。HH动作熟练,教得很认真也很有耐心,我更加欣赏他了,也同时肯定了苏小小的眼光。 这时候,何为已经向我表白,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答应和他交往。这时的吴小火出来干涉我,她对我说话是从来不客气的。 她说:老大,你怎么能和他恋爱呢?他没有读大学,是很难有共同语言的,而且他一直在部队,你们见面的时间少,能有什么感情呀? 我觉得有道理,但对吴小火的劝阻始终不能执行。我想自己其实是更看重精神寄托的,害怕近距离的爱情。我怕两个人天天见面,一起吃饭,一起自修,我就是怕这种日子。我更喜欢的是一个人的自由,更喜欢和宿舍的姐妹来往,可笑的是我又好像需求一种精神的寄托。我需要倾诉,需要用笔纸说话,我给何为回信,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在和自己对话。这个时候的何为可能只能算是我自己精神寄托的替代。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多年后的今天我才悟出这点的。我只所以选择和何为交往,也是缘于何为的人品和他的英俊,尽管他不高。 2001年的5月1日,何为从部队回来了,是为我而回来的。当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点欣喜,只是有一点而已。在武昌火车站,我见到了分别八年的何为,穿一套绿色的军装,怀抱着一束玫瑰花,傻傻地笑着。有点陌生,他已经脱掉了初中的青春和活力,显得有点苍老了,我看见了他脸上的沧桑。最遗憾的是他的个子没有什么变化,不够高大。 我走上前去,:“你回来了。” 他傻笑着,将花递给我:“你变漂亮了。”他一直在笑,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我带他去杨群的住处。杨群是谁?杨群是我高中的一个女同学,她高中毕业后就到武汉谋生。自从我到武汉读书后,杨群就开始频繁和我来往。这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子,每个月拿着1000元的工资,依旧开心乐观地奔跑。杨群对我相当地好,她每周都邀请我去她那里住,并做好吃的给我吃。我没有鞋子,她给我买;我没有衣服,她也帮助我买。她对我真的是一直都关心照顾,我是幸运的,遇到很多善良的朋友。 杨群很热心,对何为也一样热情。杨群放假三天,带着我和何为逛遍了汉口的大街小项。第四天的时候,杨群去上班了。剩下我和何为出去游玩,在杨群的建议下,我们去了武汉动物园,拍了很多照片。又去了武汉的龟山。 据说何为在部队表现一直不错,一直在当着班长,也只能当班长,原因是他只读了中专。但我发现一个问题,何为什么都听我的,比如说中午吃什么,到哪里去玩他都说由我来定。这一点我是很不喜欢的,我希望找的男朋友能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我说什么他就无条件地听从。何为由于长期在部队,共产主义思想被熏陶得相当严重,他简直是新时代的活雷风,看到乞丐他都要给钱而且是10元10元的给;在公交车上,不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他都让座。我明显看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在何为要离开的前天,我们没有去杨群的住处,而是去洪山广场呆了一晚。那天很冷,何为已经敢拉我的手了,他显得相当留恋我。不但地说着喜欢和舍不得的话。我想那时应该不是爱,要不为什么在后来我就能轻易地抛弃何为而且能没有一点遗憾? 何为回家了,我好象轻松了一点。但这时,我的姐妹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在恋爱。她们也来和我开着玩笑,我也依旧和回部队后的何为联系着。 我的高中同学大多数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原因是当我和何为在武汉大街上牵手游玩时,被旁边帮助别人推销商品的ZZ看到了。他当晚就打电话去我们宿舍找我,是苏小小接的电话,苏小小说ZZ和她瞎聊了很多。 我想起了ZZ,想起了高中时代暗恋的心情,我开始怀恋,但已经与ZZ无关了。那时,我就知道了能够真心去爱一个人是幸福的,而被爱却有点累 (15)有些事很难回忆 作者:琴海子 有人对我说:没有什么不能忘记,没有什么值得回忆。我却说:有些事很难回忆。 我希望随着时间的迁移,不快的回忆都已经淡然,永驻心底的只有那美好的时光。有些事情真的很难回忆,需要吃力地去想。 我的大学是糟糕的,我没有认真听一堂本专业的课。但是大学的胸怀是宽广的,它给了你任意发挥的空间。大学里面永远是充满着朝气和希望的。我虽然有空虚,苦闷、无聊、倦怠、感伤,但更多的是兴奋,达观。在悠闲的生活中少不了一点紧张,我开始选择去听中文系的课。 一个人,偷偷地混进中文系的课堂,多半在7号楼的阶梯教室,中文系是个庞大的系,大概有200多。我总是挑个最旁边的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一本正经地记着笔记。我发现HS大学的文学教授都是相当地优秀,他们上课的精彩深深地折服了我,每一节课都让我陶醉,最主要的是我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而且每节课都有我喜欢的经典话语出现。就连一些教授开玩笑都是那么让人激动和开心。比如一次,我们正上着课,突然有个男生要出去方便,这个男生也是相当有礼貌,先征求老师的同意。他很有创意,好歹人家也是中文系出身嘛!他拿来了张纸,在上面注上醒目的“WC”两个字母,高高举起。正在上课的教授看见了,点点头,那男生“倏”地跑出去,没多会,回来了,我们的教授开始发言了:大家看,他迈着轻松的脚步轻轻地回来了。全班同学哄堂大笑,那个男生也笑。 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中文系的老师就那么优秀?最让我恼火的是中文系的课本也比我们专业的课本有意思,我讨厌我们那枯燥空洞的说教。我更讨厌的是我们系那时的某个老师,其实是不教书的,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个子不高,头发有点卷,腿上毛特多,整天一副死面孔,看到他就像看到世界末日。说起话来道貌岸然,没有为我们做一件实际的事情。中国总是习惯重用小人,小人得志,为什么?小人比较会在领导面前巴结,像条狗一样的摆尾;在群众面前却是摇头晃脑。我之所以这么讨厌他是有原因的。不想具体说,我很懒,懒得说那些让我气愤的事情。,也不想为这样的人花费太多的笔墨。 我去上中文系的课没有坚持多久,我说过我是个没有毅力的人,又爱睡懒觉。经常打算好的事情,突然因为想睡觉而放弃。 我最佩服吴小火,这家伙太值得我学习了。她爱英语,爱得发疯。我每次去她们那窝的时候,吴小火的耳朵在听英语,嘴巴在说着英语,那手也在划着英语。每天如此,她说自己要是一天不学英语就会难受。她去英语角,还去参加全国性的大学生英语竞赛,去拿第二专业英语学位,还考取英语初级翻译证,就连兼职也找与英语有关的。因为她的坚持和努力,她后来的确取得了成功。从她身上,我们更验证了那句话:坚持,一切皆有可能! 可吴小火也很可爱,这小女孩很小资。她比较讲究吃穿,都要求要点质量的。她说:穷人的日子真难受,我过够了,我真害怕这种穷日子呀!原来吴小火家以前是相当富裕的,后来破产了,她已经过习惯了那种优裕的生活,难怪她了!在大学的几年,吴小火总是不但地暗恋别人,但好象都是暗恋而已,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喜欢。我们经常听她说喜欢这个,又喜欢那个,都是她以前的同学。好象每一个都很帅气或者很有特点,听她的讲述,我都想找那些人恋爱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起电话打给自己暗恋的人,闲聊,多不敢表白。 有时,会听她打完电话就哼哼地假哭几下,然后抱着我说:老大,我又失恋了。我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不当回事,讽刺道:你有恋爱吗? 她就开始大叫:有你这样的吗?也不安慰安慰我。 她一直唠叨,好象很伤感,我们总是笑,从不安慰她。因为大家都知道过不了几天,她会有新的暗恋对象出现。她所谓的心情糟糕时,多半会选择去学习英语。这就是可爱的吴小火,不成熟的吴小火。 孙明明这段没有什么新闻,她照样那样忧郁。忧郁伤感是她的特点,她说话慢,走路也慢。她是摇摆不定的中性人,有时,她跟我和苏小小一起疯,有时又跟着沈则容、肖丽丽一起装淑女。我多半不和她们宿舍的几个一起去买衣服,她们的品位太高,我们可望不可及。但有一次,我、孙明明、肖丽丽,苏小小四人一起去江汉路逛。 我们四个刚下公交车,并排挽手而行,突然我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抚摩我的后背,我以为是她们中的一个在捣鬼,没有在意。后来感觉不大对劲,回头一看,妈呀,吓一跳,原来是个头发结成块,衣服破乱肮脏的乞丐,他还对着我们傻笑。我们飞跑,吓得魂都飞了。 江汉路是相当的漂亮,它的建筑比较欧洲化。我们去那里,总是不忘记去吃点臭豆腐,我和苏小小经常去的那家店不知道现今还在否。 苏小小恋爱很忙,但是人家也不忘记勤工俭学。她和沈则容通过中介,在武汉亚贸广场对面的一个写字楼里面找了家抄字的活。帮人家抄写信封,一个信封好象是一分钱,苏小小一天也能弄个5元钱的样子,抄好了就和沈则容两人走路送过去验收。舍不得坐公交车呀,来去要两元四毛,这要抄写多少信封呀。她们两个花了三十元买来这个活,结果没有挣到20元的时候,那家抄写公司就不见了。可怜这两家伙,还伤心得很。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让我们几个包括罗梅都开始怀疑我们社会的美好了。 孙明明也发神经了,她去做社会调查工作。拿着传单发给别人,请别人帮助填写。你想满大街的人谁理你呀,即使有人理你了,填写个虚假信息,你也是拿不到工资的。每次就看见孙明明累熏熏的回来,一声不吭,躺在床上。她坚持了一个月就放弃了,钱拿回了10多元,不够车费呢! 最倒霉的就是后来加入我们宿舍的周如了。她在学校里面找了份家教,是教师子女,很近,就在我们宿舍旁边。一周去三次,一个月也有240元的收入。我们都羡慕她的轻松,她也颇为得意。可就在我们到东区不久,我们宿舍被盗了。小偷用电话卡撬开门,轻轻地取走了她一个月家教工资,还顺手牵走了苏小小的硬币,一大包,有70多元,还拿走了罗梅的一元硬币。我是幸运的,什么也没有丢失,主要是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们报了警,HS大学的110过来了,几个人装模作样地调查询问一翻,还叫上苏小小去做笔录,后来就没有了声响。 那时,虽然穷点,但并不影响我们对美的追求和向往。经常有人来敲门推销,尽管我们在宿舍门上张贴“拒绝推销”四个大字也没有用。有人敲开了我们的门,要给我们的皮肤做化验,然后推荐我们去做美容。条件相当优惠,一个月12次才160元,我们心动了。最难得的是连乖乖女罗梅都心动了,我们交了钱,每周去两次。做了一个月,大家失望地发现镜子的那张脸并没有变得年轻起来。 (6)生也孤零,死也孤零 作者:琴海子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多少的苦痛与欢乐,都已经不再重要。我走了,剩下的世界里,请你们珍重,我和你们说着别离,没有任何不舍—— 以此纪念我的爷爷 就在我们忙着去做美容的时候,爸爸打来电话,说爷爷病得严重,也许不行了,但是他一直喊着我的乳名,期待我的归去。 当天,我就去请假,坐了晚上的火车赶回去。如果回到S城,估计要到晚上8点,那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车到W镇了……好在历史系的C同学也是我高中同学,她家就在S城火车站附近。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她父母我晚上要去她家留宿。 第一次坐这么晚的火车,我有点顾虑。我坐上一辆开往重庆的列车,因为没有买到坐票,我一直站着。记得那天我穿着C同学淘汰的白色运动上衣,有个小帽子,披着长发,我对自己的形象是满意的,本人爱装青纯爱装嫩。顺便强调一下,C同学在S城二中的时候和我同桌,我们当时是三人一排,那时班上90多人,只能这么挤着。C同学、我、另一个现在在南京读书的同学,我们三个关系不错。我们就自己取了外号,叫我BB,我们称C同学CC,另一个我们索性叫她DD。那时的C同学,成绩棒极了,家境富裕,人也漂亮,当时是我们班级的班花,现在到了HS大学,她的漂亮依然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眼球。虽然刚读大二,她收到的情书已经很多了。但是我们的C同学一直很低调,不大爱张扬,相反热爱学习。自从我到HS大学后,经常跑去C同学宿舍。她对我也很照顾,而我通常会穿她不想要了的衣服。她经常送一大包衣服帽子什么的过来给我,我从不嫌弃别人的旧衣服,相反我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那样我就不用去逛街买了。现在我依然这样喜欢旧衣服,但是没有人敢送我旧衣服了,一些礼节的约束。我也爱穿肖丽丽的旧衣服,至今我还想恋她的旧衣服。我还厚着脸皮讨了吴小火的一件红色棉袄,火红色的带点黑色,她穿着相当好看。可再好的衣服也会被爱美的女性厌倦,她说着要扔的时候,我去讨了回来,可惜我穿着就那么难看,我不死心,拿回家穿着。 火车上的人很多,经常有讨厌的工作人员推着食品来来去去地叫卖,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要给他们让路。不过,还好的是到S城只要两个小时。就在我一直想着晚上该和C同学的爸妈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瘦高的男孩子走上前来和我搭话。他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座位,再三邀请我过去坐。这个人相当地苗条,因为苗条就显得很高,脸上长了一些类似青春痘的东西,手中拿着一本英语四级资料,一看就是个大学生。看着他的诚恳,我跟着他去了,结果我坐着座位,他则在旁边站着。我很不习惯这样占便宜,但人家就是相当有诚意,没有办法,只好安慰自己不要紧。通过交谈,我知道了他叫李一,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怎么想着用“一”字作为名字,我自己纳闷着。李一是华中农业大学的学生,比我高一届,四川人,这次回去也是因为家中的爷爷病重,临时请假赶回去。没有想到我们情况一样呀,因为这个,我们的交谈自然多了。我从不惧怕和陌生人交往的,我始终自信我对人的判断能力从来不会出错。事实证明是这样的,不管是网上或者是电话里或者第一次的偶遇,我都没有交往到所谓的坏蛋。我相信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和什么样的人来往,我始终无法理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受骗,有那么多的人会嫁错。 下车的时候,李一要了我的QQ号码和宿舍电话,我没有犹豫告诉了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个相当讲义气的人,当然他的义气之中多少带点学生特有的纯真。 到C同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公交车回到家。家中的人都在期待着我,姑姑姑妈姑父大伯等都来了。爸爸见到我眼框红了:“快进去,你爷爷就等着你呢!”我放了包,飞奔而去。爷爷正躺在正屋的中间,一张临时的床搭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了,更不用说什么血色。我叫了一声“爷爷”,他吃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可怜的爷爷已经在床上躺了10来天,不能动也没有吃什么,身上已经有了难闻的味道,是即将逝去的味道。 我守在爷爷身边,他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他的嘴巴不时地流出一些浓的痰液,这让他呼吸更困难了,我用纸帮他擦着,姑妈来拉我出去,说不要在旁边呆太久,太脏。我无法理解姑妈的话,没有说什么,继续呆在爷爷的床边。 爷爷是可怜的,他这一生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大概只有他的亲人和乡亲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小时的爷爷是个孤儿,依靠给地主放牛长大。他放牛大概是放了一辈子。他看见过日本兵的烧杀掳虐,也四处躲藏过鬼子的追杀。后来抗日胜利了,他却经常吃不饱。因为穷也娶不了老婆,后来遇到了带着三个孩子的奶奶,终于有了一个家庭,然后才生了爸爸。又抱养了失去爸爸而妈妈改嫁的姑姑。爷爷就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一手拉扯大这5个孩子,在那缺吃少穿又受着压迫的就社会,爷爷挺过来了,5个孩子都很健康地成长着。可是后来我的爷爷并没有享受到孩子们的照顾,不是亲生的孩子们是不大把他放在心上的。 我的大伯成家后再也没有叫他一声“爸爸”,更不要提给口饭吃或者买件衣服给他。爷爷的生日也只有姑姑和爸爸记得,他一直和我们一家一起生活。他脾气不好,偶尔也和爸爸妈妈吵架。他重男轻女,喜欢哥哥弟弟,不是特别喜欢我。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爷爷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我已经知道了老人的凄凉。于是,我经常烧好热水,端过去让爷爷洗澡。村子里的人都嫌弃爷爷身上的味道,我帮他洗脏衣服和脏被子。平时周末回家也不忘记给他买点好吃的,对于我的爷爷,我做的就是这些,很少。但就这一点却感动了我的爷爷,以至在他离开之前一直叫着我的乳名,只叫着我的名字。 在我到家后的一个小时后,爷爷就闭上了眼睛。看来爷爷真的是在等着我,可我不相信爷爷已经去世了。因为不相信这点,所以我始终没有哭。直到他去世一年,我想见他却见不到的时候我才真的确信爷爷已经离开了我们。死,带给活着的人是更多的痛苦,唯有死去的人释然轻松了。人生,究竟是什么?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去,这期间我们都折腾了些什么。确信爷爷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开始懂了一些人生,我变得低调起来,开始冷眼看待这世上的男男女女,看着他们的表演,也看着自己的折腾。那些都不过是过程,得意也好,悲伤失落也好,大家最终的结局都将一样,谁也逃不掉,那就是结束生命,孤寂而去。 每个人都是生也孤零,死也孤零,我逃不掉,你也一样。 爷爷去世后的丧事办得相当热闹,在S城,不管人们是如何对待生前的老人,在他们死后都是要讲究热闹的,越热闹越表示你的孝顺。人们谈论的时候都会说着丧事的豪华气派,没有人再想起死者生前的凄凉和孤独。我们村子有一对老人,一生抚养了9个孩子,到老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孩子愿意赡养他们。一个月每人50元都没有孩子愿意给,当老人去世的时候,9个孩子却将丧事办得相当风光。每逢听到此事,我觉得冷风吹过。 家里的客人都来了,村子的人也来为爷爷送行。大伯一家来了,他们和爸爸商讨着能不能不出安葬费,只出点生活费,他的亲戚也要来。毕竟是要给他的亲戚一个交代,爸爸拒绝了这个请求,我很气愤。人性原来就是这样的。 所有的事情料理完的时候,我也该回学校了。爸爸送我和哥哥到村口,他忍不住流泪,他有很多话想对我们说,但是哽咽着。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多少的苦痛与欢乐,都已经不在重要。爷爷走了,剩下的世界里,我们自己要珍重,爷爷,我和您说着别离,但愿您在天堂里面能得到幸福…… (17)谁伤害了谁 作者:琴海子 你喜欢心不化妆的人儿吗?喜欢,你呢?—— 偶感于07年10月 读过村上春树的作品吗?《海边的卡夫卡》,读过吧。喜欢村上春树吗?我喜欢他,为什么?因为他属于我所说的那种“心不化妆”的人,他的外表就是他的内心,这一点让你觉得真实,让你舒服。 人常说“交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样的人”,此话我喜欢。我喜欢和简单的人交往,害怕戴着面具的人。我、苏小小、吴小火,孙明明四个就是那种简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在想什么的透明人。 HS大学有个古老的露天电影院,历史悠久,可能有100年了吧。电影院里是简单的阶梯,矮的,水泥稍微附在一块块砖上,砖缝里长满野草。斜坡式的,远远看着就是一个草坡,在坡的最上面,有个两层高的石楼,每每放电影的周末,从那里发射一条白色的光芒,对着坡下面的白色屏幕,通常屏幕上会映出来回晃动着的人影。就是在这个电影院,在这个没有多少人看电影的时代,我们欣赏了很多经典影片。《罗马假日》、《埃及艳后》、《半生缘》等优秀影片影响着我们的灵魂。感谢HS大学的露天电影及其工作者,给了我们美的欣赏。 至今还记得《半生缘》中的精彩语句: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去她家, 一张圆桌面,坐得满满的, 曼桢坐在世钧斜对面。 世钧觉得今天尽管跟她一桌吃饭, 但是永远有人在一起, 而且距隔她越来越远了。 他实在有点怨意。 读着这些文字,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我陶醉了。 苏小小和吴小火又开发了新的电影天地,虽然和露天电影院不能比较,但是也给了我们无比的乐趣。这就是新图书馆也就是逸夫楼的四楼,有专门放电影的地方,每人一台机子,要看什么电影自己去挑碟片。吴小火都看英文版的,我通常和苏小小一起看,都是看些喜剧片或者是刚热播的。 除此外,大学生活动中心也经常播放些优秀电影。有一次,孙明明,肖丽丽、沈则容三个跑去看了一部我一直想看的片子,是张国荣演的《霸王别姬》,电影持续了两个半小时,相当地凄凉。看完电影的三个人,一声不吭地回来了,爬上她们的床铺,躺着不动了,她们说太凄苦了,不想说任何话,多余,人生也是多余。 我们几个爱看电影,也容易走进电影却出不来。此时已经是大二的上学期了,我和苏小小因为看电影的一点小事闹了别扭。原因是我们两个约好了去露天电影院看电影,因为天气冷,我抱了枕头去。那天,寒星当头,秋夜很凉,我们感觉到冷。HH和我们坐一起,他穿着单衣,电影放到一半时,他撑不住了。苏小小拿了我的枕头给HH抱着御寒。我相当地不高兴,不是我小气,是我气不过苏小小重色轻友。显然,HH在她心目中是第一位的。我和她闹别扭了,是我一个人生闷气,开始不和她说话,更不要提和她一起行动了。我气着抱了被子去孙明明的宿舍,奈着孙明明的床铺不走。 很久了,苏小小也没有理我。我更气,看见她就转身,我们已经水火不容了。我讨厌她,更讨厌HH,而且我还一定要表现出来对她的讨厌,也让她不好受。我们僵持了很久。我发现自己不那么开心了,苏小小也是,我们整个宿舍的气氛因为我们两个而空气结了冰。 我是很在乎苏小小的,孤独的夜晚,我一个人到了图书馆,摊开了笔纸,渴望和苏小小和好的我,一口气写了篇文章,为她苏小小而写的。我习惯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心思,可我不想亲自交给她。我将它发送到到武汉一报社,结果编辑很快回信说要在“大学生”版块刊登,我开心极了。每天去图书馆看那份报纸,结果我傻了眼,大学生版块就在那个时候取消了。我的文章登不了,苏小小和我的关系不能缓解。 我想起我们HS大学的校报,我投了稿,很快登了出来。文章是这样写的: 友谊的冬天 在这个飘雨的冬夜里,在这个空荡荡的自习室里,我有些孤单,有些冷,有些想念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我们曾是彼此眼中最美最纯的朋友,我们都曾因遇见对方而到处炫耀。在这个美丽的江城武汉,在这个四季如春的桂子山上,曾洒下多少你我共同的笑和泪。过去的我们一起奔向课堂,一起乱闯图书馆,一起去逛汉正街,一起举着牌子立在街头找家教,一起拎着纸箱卖鸡蛋,也一起逃过课,一起狂轰乱炸地攻击过别人,一起的一起很多很多。我们曾共用一个杯子喝水,共啃一块蛋糕,,共用一张床,共享一件衣。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最多的还是我们共同的欢笑声。在这个小小的班级里,我们是彼此的影子。同学们都说只要有我们在的地方就会有欢乐,只要有我们的地方就不能安静。短短的一年大学生活里,我们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们都相信快乐的日子会永远继续下去。 然而如今我们之间却变得那样陌生,我们似乎就是人家所说的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同住一室,我们的言语已少得不能再少了,仿佛只限于象征性的招呼,可是就是那象征性的招呼也是那样的尴尬和无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得不能再少,如果不是源于我们要在同一屋檐下睡觉要在同一课堂上上课,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将永远不再见面……我的喜怒哀乐你已无暇顾忌,你的欢笑和泪水我已视而不见。但我清楚你再也没有以前快乐,你的笑容里已藏进了淡淡的愁。我也不快乐,自从失去了你这个“臭味相投”的朋友之后,我的天空总是不停的下雨。你,总是左右着我的情绪。 我知道你如我一样在怨恨着对方的突然冷漠,你和我一样很需要这份友情。可是,我们谁也没有主动去修补这无形的裂缝。许多美丽的花儿到了冬天就会凋谢,树儿到了冬天也会萧瑟,难道我们的友谊就这样如花儿,如树儿走不出这个冬季吗?我们都在逃避,也在等待,我们都不敢正视这个错误,也正是这个错使得这个世间少了几分灿烂。你有没有感到这个冬季格外冷? 前几天,武汉的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多。在这样冷冷的天里,我总是没有理由地想起去年的冬季。同样的季节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只是因为我们两个共睡一张床,共用四床被却给我留下了暖暖的回忆。有谁曾想到一年后的今天,我们哆嗦地卷在各自的被子里,也不愿向对方求助,终于我们都感冒了。你那烧得发焦的嘴唇和我这红红的鼻头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许多人喜欢问:“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那么,我们之间呢?请把你的手伸过来,我们携手走向温暖的春季,好吗? 文章登在校报的副刊,我拿到样报后第一件是就是偷偷把她放到苏小小的桌面,然后就消失了。我怕尴尬呀。结果当天,苏小小没有去上课,孙明明和吴小火再三来追问我。我支吾着,我也担心着。中午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宿舍,苏小小倦曲在自己的被子里,满眼通红。她叫了声“老大”,我很不好意思,她穿了衣服,递给我一个信封,转身出门去了。 我拆开信件,眼泪也流出来了。 老大: 我恨你,是你让我今天如此伤心。你知道吗?看了你的文章,我眼泪哭干了,用光了两包纸巾。这段时间,我很难受,我不该和你闹别扭的。我本以为我有了HH之后,是不会那么在意你对我的态度的。我错了,老大,我舍不得伤害你,我也终于明白伤害你就是伤害我自己。 …………………… 信写得相当长,字字诚恳,我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面子,明明想和好,为何不迈出退让的一步。人心常常经不住世事的熬煮,我是何时变得如此残忍,不肯低头?只怕这纯真的友谊,我共苏小小,怎么能躲得过彼此心灵的呼唤? 就这样,我和苏小小和好了,恢复了以往的欢笑。也许,这样才是那个年纪应有的坚守。 请不要嘲笑我们那时的天真,如今的你能如此向人展露心怀吗?难,难,难。 我喜欢那时的心情,酸是我的酸,俗是我的俗。你笑也好,骂也好,我就是要开花,与他人无关。 (18)踩在梦想的边缘 作者:琴海子 来到这里,我就是为了离梦想近些,近些,再近些。 ——2002年的声音 又一个冬天远去了,HS大学的第二个春天来了。校园里,开始有了春的气息。早上的阳光也开始特别的明媚,又听见了小鸟的欢叫声。转眼已经是大二下了,似望断天涯路。时间是匆匆的一去不复返,在它的面前,人间所有的悲欢离合是显得那么多余。 我喜欢用孤独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总是固执地喜欢淡淡的忧伤。我是处女座的,听人说这种星座的女孩子天生对忧伤情有独钟。于是,我更加放纵自己的忧伤。 其实,真正的忧伤未必是好事,它让人残酷,给人思考,却不给人力量,它实在不应该属于我们那个年代。当我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已经远离忧伤了。 我伫立在这个我生活了一年多的山头,才惊喜地发现它不知何时变得更加妩媚了。HS大学人的脚步似乎更加匆匆了,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自信。我才醒悟自己的脚步已经落下了好远好远。我羡慕别人的快乐和微笑,也渴望开心大笑。 沈则容有了新的男朋友,是她以前的同学,正在长沙读书。她有开始了每天接电话和打电话的甜蜜日子。吴小火依旧是沉浸在她的英语世界里,每天听说英语成了她生活最主要的部分,她已经提前通过英语四级考试了,另外开始辅修英语了。苏小小和HH的感情不像起初那般热烈了,转于平淡的亲情了。他们开始忙碌自己的学习,为着那不知的前途。罗梅永远只有一个姿势,那就是认真学习着我们系所开的每一门课。但她和苏小小选修了舞蹈课,开始象模象样地在宿舍练习着,周末也去舞会上实践。肖丽丽依旧在学校和她堂姐家奔波着,她过着它的小资生活,但她始终和爱情远离着。孙明明当时在干什么呢?她正忙碌着准备英语四级的考试,每天早晨跟着吴小火有时还有肖丽丽一起在杜鹃广场读英语,听VOA、BBC,下午会去图书馆看英语杂志或者在寝室里睡懒觉。她们寝室的四个也选修了体育舞蹈,经常在午饭后或息灯前集体操练操练,周末她也会伙同沈、吴、肖一起逛街,晚上又出现在活动中心或西区的舞厅里。有时她也在没课的时候蹲在化学系上一下午或一晚上的网,她好象有了恋爱的苗头,她那时侯真是让人猜测不透。 何为照样每周两封信和一个电话和我联系着。他所有的心思都倾斜在我身上。难得一次的外出,他会买上大包吃的、穿的、用的邮寄过来给我。比如冬天的棉袄、毛衣,再比如平时要用的沐浴露、肥皂等,他都要给我买,连零食也不放过。比如他在部队得奖了,奖了床单,他也是一定都送给我。我经常要去邮局去包裹,有时是钱。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关心,我也偶尔邮寄点生活用品给他。 我的心开始累。当一个人将你当作他生活的全部的时候,你是否会疲倦?我已经开始累了,但是我怕,怕伤害别人。我,似乎就是何为在单调部队生活中的精神寄托。这么多年了,他几乎没有和外界来往,更不要提遇见几个女人了,遇到我,是他喜欢的人,他所有的心思都倒过来了。 我开始迷上了网络。在6号楼破旧的教室里,有一个机房,大概是学校外面的人来开的,类似网吧,一元5毛一个小时。我们办了卡,我经常去那里上网。我已经学会了QQ聊天,多半时间是去聊天,和谁聊天,都是和一些同学。第一次在东门外学会QQ聊天的时候,胡乱地加了一个网友,不知道是哪里的。每次去上网,都能碰到他。那时我的网名叫“小老鼠”,他的网名叫“流星”。每次,我们都简单地问候一下,然后各自忙各自的。 发现了新大陆般,我发现了HS大学的校报。通过努力,我成为了HS大学校报的一员。曾经我加入了文学社,想离自己的梦近些近些再近些,最终却被愚弄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为破坏了一个对文学虔诚的梦。我,此刻加入校报报,可以自由驰骋于我那个梦的边缘了。 “在全国100多个高校里,都活跃着自己的一支“校园新闻大军”,他们不仅是校园文学的先锋,而且也是整个校园文化的积极参与者。”这是我们记者团的领导文文写的,为我们记者团而写的。 在校报的记者团中,我逐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里的成员一个个文才非凡,读过他们的文章,我开始觉得自己的梦太荒唐,是那么的不切实际。我们中间有个广东来的,小名叫锐锐的,都写了好几部小说。我借来拜读了,对他佩服之极。锐锐不光文笔了得,最主要的是他有一股拼搏的劲头。他写东西特别勤,每一期的报纸出来,上面都有他的稿子。而且此人在武汉各大报刊也发表了很多文章。记者团里面的文文是我们的老大,厉害着,是我们系的博士生,写文章对他而言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们所有的稿件都要通过他的审核,他偶尔也会匿名写上几篇。另一个负责人是一个叫中中的男孩,和陈新好象认识。刚开始我是对他佩服的要命,非常想多和他接触,想向他学习。后来,我发现了一件小事,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 在大家的熏陶下,我也开始勤奋起来。终于我的第一篇稿子亮相了,3月22日是世界水日和中国水周的开始之日,我被分配去调查学校的用水情况。我写了篇报道叫做“节约水电,从我做起”。稿子很快见报了,我相当兴奋,拿来报纸一看,署名却不是我一个,加了中中的名字。我以为他帮助我修改了,仔细一看,一个字也没有动。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多问。过了段时间,记者团的小师妹约我去领取稿费,才发现我这稿费已经被中中领走了。而他始终没有和我提起此事。 再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了中中有一文章在武汉某杂志社刊登。我相当羡慕,仔细一读,不对劲,好象是哪里见过的。后来回去反复找寻,才发现这是校报刊登过的另一师弟的文章,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只是名字变化了。 我失望起来,也悲哀起来,为着这样一件社会上很自然的事情,我伤心了很久。为何要让我发现如此肮脏的事情?自此,我没有主动和中中说过任何话。我怕和这样的人交往,是很莫名的惧怕。遗憾地是后来他成功留校了,就是源于他的文笔,在校报里面的成就为他铺平了道路。原谅他吧,也许,他只是为了生活,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愿再想这事。我希冀知识产权法的健全,来打扫文学那不纯净的角落。 我开始了自己真的匆忙生活,采访,写稿,和着许多有着共同梦想的同伴。我渐渐开充实起来,看着我们的报纸越办越优秀,看着自己的文章一篇又一篇的发表。我的心灿烂,灿烂! 渐渐地,和大家熟悉起来了,负责校报的周老师和戴老师,都是相当地平易近人。我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活动,这两位老师经常带着我们外出吃大餐,曾记得校外的艳阳天,校内的桂香园,KTV的房间里,都留下我们年轻的欢笑。 最主要的是,我开始接触更多的人。优秀的学生,勤奋的学子,原来到处都有。记得当初有个叫廖凡的女孩子,很弱小的,我去采访她,为她的拼搏而感染。她,与众不同,为着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一戏剧而努力着,每天都跑去武汉戏剧院学唱。她,相当地谦虚和腼腆,我始终觉得她是相当美的。可惜,后来我的拖拉,稿子写好前就发现勤奋的锐锐已经将她的事迹见报了。 另一个师妹,中文系的,小凡,人漂亮,文章更是折服着我。有一次我和她一起采访一宿舍四个女生齐保研的事情,文章由小凡着笔。写的太美了,我至今能背诵其中的话语,记得题目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开篇这样叙述: 当HS大学女生已然成为桂子山间不倒的风景,我们自然不能因为“身在此山中”,而忘了识清“庐山真面目”。 有人品评她们不是清秀可人就是妩媚动人,其实,漂亮外壳到底无法尽显她们之风采;还有人说她们是山中的佛,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书呆子终究无法穷尽她们的魅力。 她们是集智慧和美丽于一身的HS女大学生们。…………………… 简单的几句话勾画出HS大学女生的形象。我特爱看她写的文章。 在和这群精英——我认为是我心目中的文学精英交往中,我有了一种归属感。我发现自己的梦就在身边,为了和梦近些近些更近些,我终于站在了梦的边缘。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需要花费心血和努力的^… (19)一夕伤了神 作者:琴海子 “情不在多,一夕能伤神”谁人曾这样说过。尽管你我只是匆匆一聚,但我是真的爱过你!… 在校报的日子,我变得开心起来。就在那时我发现了一个真理: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如同得到一件很奢侈的礼物。其实,同样的道理,一个人倘若找到自己爱的人,那也是何等的幸福呀!可惜,生活中的婚姻大多数外加了财富,相貌、地位等无数的枷锁,大多数人是为了生存而选择并不适合自己的婚姻,这实在是人类的一种不幸。 大二那年,我很幸运,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我也是不幸的,因为我的爱情只持续了一个半月。 我说过,我爱上网,那时对网络的迷恋让我自己也很吃惊。我和流星总能在网上说上几句,慢慢地就开始熟悉起来。刚开始时,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傲慢无礼。大约半年的时间下来,他开始很主动地和我打招呼。在网上,他都用成人的口吻叫我:丫头。第一次有人这样呼唤我,我觉得无比亲切。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2001年的冬天,寒假就要来临的时候。他回山东威海,从长沙到武汉转车,因为春节车票的紧张,他主动托了我帮助他买了武昌到青岛的卧铺票。我也乐意。那天,我们8点半考大学英语,孙明明,苏小小等都在认真复习。我起了个大早,第一次起床这么早。我穿着粉红色的小棉袄,牛仔裤,背着自己的红色包包。按照事先的约定,我找到了军人候车室。 在众多的行人中,我一眼认出了他。事先我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我就是一眼认出了他。他,穿着整齐的军装,坐在那里摆弄着手机,旁边一个大行李箱,椅子上两个零散的袋子,袋子上放着他的军帽。我走上前去,没有说话,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他,有点吃惊地抬头,没有问我是谁,对我含蓄地笑了笑,礼貌地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手套,拿开椅子上的行李,用手套擦了擦,他说了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请坐。 那是一个有点冷的早上,我们就坐在候车室,不到一个小时。聊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着了他满脸的沧桑,虽然他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我显得小很多,他依旧叫我“丫头”。我们很快地熟悉起来,没有俗套的问题,只是像老朋友一样交谈着。看起来他很开心,我也是。我玩着他的军帽,他拿出一袋阿尔卑斯糖给我吃,我不吃,怕胖。他毫不犹豫地帮我剥好,塞到我手中,然后不经我同意就将整包糖塞进我的包包,有点霸道。 我并没有着急要回去考试,只等到列车开始检票才离开。这是我们第一次的见面,我的心起了波澜,但我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回家的当晚给我打了电话,显然他是礼貌的。这是他第一次不为什么主动给我打的一次电话。 第二次见面是在春节后,他也该返校了。他又打来了电话,托我帮助他买两张武昌到长沙的车票。我很急切地询问是不是要带什么人过来,我以为他有女朋友了。还好的是他说要带家里没有读书的表弟去长沙找事做。我释然,开心,期盼。 他,又是风尘仆仆地来了。在武昌火车站,他出现了。这一次,我们没有任何客套。他说要请我吃饭,我领着他和他表弟找了一家饭馆,慢慢吃着,基本是我和他聊着,他的表弟几乎不说话。我们没有一点陌生的尴尬,像交往很久的老朋友。因为是晚上的火车,我邀请他去我们宿舍坐坐。他爽快地答应了。他寄了行李,跟在我身后,到8栋坐了一小会。期间,他留给我一个大苹果,是他自己家种的,很大,很甜,相当地漂亮。他说自己只带了两个,看得出他对自己家的苹果相当有感情。 接着,他开始给我打电话了。他是有手机的,那时虽然在读研,但是他是有工资的,偶尔也出差,过节的时候导师也会给一笔奖金,所以电话多半他打给我。其实也不多,就是很淡地联系着。我们多是在网上联系,他自己有电脑,工作学习都是离不开电脑的。所以一般我去网上他都在的。我们已经开始写信了,好像是我给他写的。接着他给我回信了,是电脑打印的那种,第一次他写得相当长,好几页纸张。我知道了他的家境,他说着他的妈妈,他说妈妈是他生活的全部。我也知道了他曾有过两次恋爱经历,第一次是在高中,同村的,因为他妈妈的反对而放弃。那次两家闹的矛盾很深,经历了很多事情。第二次是大学的同学,很相爱,女孩家境相当好,也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最终分手了。两次的爱情经历让他成熟又沧桑。他说自己是孤独的,寂寞的,肩膀上的责任是大的,他必须不但前进,不能止步,为了他妈妈。 后来,他说用打印的信好像不礼貌就开始改为手写了。他给我的信件,我都保存着直到我结婚。我为他的经历为他的孤独而难过,同时也佩服。我喜欢经历沧桑的男人,不大喜欢一帆风顺的人,这也许是我喜欢他的另一个原因。 我们这样不咸不淡地交往着,像普通朋友一样,很淡很淡,但彼此又很牵挂。有时,我没有去上网,他也会急切地问。转眼到了2002年的5月黄金周,他不经意地说着邀请我去长沙玩。我一口气答应了,买了车票,很拥挤的站票。他不但打来电话交代着要注意的事情,俨然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去的时候拿了个大大的包,全是衣服。因为晚点,他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不是他一个人来接的,陪着来的是一个女孩,湖北的,他特意邀请的一个朋友一起来接我。女孩很豪爽,我们一见面就熟悉起来,我们吃了饭。女孩回去了,他带我去他们宿舍,放了行李。他借了一个教工的单身宿舍给我住,他提前收拾好了房间。 读过纳兰性德《木兰词》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今日再读,,心中只有悲凉。我也想,想如果那时我们就到此嘎然而止,那么今天的回忆依然是动人的。 2002年的5月黄金周是我人生中开心幸福的一周。那一周,我陶醉在自己的爱情之中。我喜欢主动去爱,我一直认为能爱上一个人是奢侈的,那次我是真的爱上了别人。 他总是带我去他们食堂吃饭,满食堂里面都是男的,看不到一个女的。那是国内有名的军事院校,校园显得很没有生气,不像HS大学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 他去食堂拎大桶的开水,准备好要用的洗嗽物品,叮嘱我关好卫生间的门,因为是男生宿舍,有很多不方便。然后,他会在夜色中骑上自行车送我去自己的住处。第一个晚上,他在房间陪我说了很久的话,怕我孤独。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琐好门,可我们发现里面的门锁已坏,他从外面锁了门,把我锁在那间陌生的房子。离开前,他没有忘记叫我去卫生间。因为是男教工宿舍,整栋楼只有男卫生间,他就先去男卫生间检查有无人,确定没有人就叫我进去,他就守在外面。这些,你也许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为这些小事而感动着。 第二早,他总是匆匆而来。而我总是想睡懒觉。他说其实自己也想睡觉,只是担心我要去卫生间,所以早早地来了。他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回他们宿舍洗嗽,然后带我去吃早餐。 记得那7天,总是下着雨的。我们大多数时间呆在他们宿舍完游戏或者看电影。偶尔的天晴,他会拉着我的手去街上走走。有一次,他带我去岳麓山,走了很久,找不到方向。我吵着要回去,在湘江边,我的脚疼起来。他就让我坐下,帮我脱了鞋子仔细检查。他是瘦高的,但手总是温暖、宽大的。在烈士公园,他带着我坐了过山车,给我讲着他家的事情,讲着他妈妈的辛苦养育。他说希望我能融入他的家庭。 有一天,我去了湖北女孩的住处,晚间我就留宿那里。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有意这么安排的。那天我不在身边,他给他的妈妈打了电话,说着我的事情,多半是在征求他妈妈的同意。 7天的日子是短暂的,他给我买了最好的车票送我回家了。看得出他的不舍,我也是相当留恋的。在去长沙前,我已经和何为摊牌了,已经单方面地分手了。 回去后,他给我发了邮件,只有一句话:我爱你。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开始亲密起来。可我能感觉到他的顾虑,他妈妈是不同意的。原因我是不知道的,也许他每一个女朋友都是她反对的对象,不为别的,只为舍不得儿子的情感被别的女人分去吧。这是我的猜测,他说他会努力让妈妈接受我,还说着寒假带我回山东见他父母。 我想他是认真的,我一直相信他,他我没有办法不相信他。他的细心和真诚,我怎能不相信?在那7天里,他没有提非分的要求,你要相信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在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是不会那么快去伤害一个女孩的。他无法知道我们的未来,自然是尊重着我的选择。这一点就更让我坚信他的品质,也增加了他在我心目中的魅力。 07年的6月1日,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又去了长沙。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那时他正在和他妈妈交涉,也在犹豫是否考博,有很多的事情烦恼着,而我是不能帮助他的。那一次,我生病了,很严重,他骑车去给我买药。2日,他送我去火车站。没有想到,那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6月的时候,他向我倾诉自己的苦恼,说着他妈妈的哭泣。我是很任性的,不想迁就别人,也不愿意总是被他妈妈而折磨。我说了不好的话,他也说了起来,我们争吵了,就这样我们决定不要继续。 我哭了,因为我爱他。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走出悲伤。我的快乐就在那时停止了。我开始哭泣,每个晚上都回忆着和他的点点滴滴。 后来,我们也有邮件的来往,但是我已经伤了心,每次都是说着任性的话。 暑假的时候,我一个人提前一个月先回宿舍。第一个晚上12点的时候,急促的电话声响了,我不耐烦地“喂”了很多声,传过来他嘶哑的声音,他说猜测着我就在宿舍。那时我已经任性,我想他肯定是想恋我了,有一丝的胜利感。我骄傲地像只公鸡,说了几句无所谓的话,就果断地挂了电话。我就是这样不懂珍惜,也是这样不愿低头。 那时他曾经给我这样一封信,他说自己和我分手后心情相当长的时间压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也许会后悔。他还说着希望我能理解他如同他理解我一样。 其实,我想他也是不舍的。03年的4月,他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着5月黄金周会到武汉来玩。我没有表示欢喜,我那时铁了心地宁愿自己伤悲,也不要让他知道我依旧爱着他。可惜,03年的非典已经开始蔓延了,学校机关都不能放假了。他,自然是不能来的。我想应该是命中注定没有缘分的。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尽管他曾经低头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甚至在他换号码的时候也告诉过我,也许没有继续的意思,但是我当时是恨着他的,每次和他通话都是说着无所谓的话,我想他是感受不到我内心的伤悲的。我总是在黑夜无人的时候,想他,总是流泪。那时我的眼泪是相当多的,我知道了什么是真的伤心。 他,是不知道我曾经的心痛。短暂的交往,却在我的心中是永久的。只到我毕业后的很长时间,我都幻想着他能突然出现,尽管我固执地不和他联系。 其实,我要感谢他,因为这段失恋,我一下子成长起来了。我想对每个人说;我真正长大真正懂得生活是从他开始的。 “情不在多,一夕能伤神”谁人曾这样说过。尽管你我只是匆匆一聚,但我是真的爱过你!… (20)独自舔伤 作者:琴海子 其实谁的生命中没有过痛苦感动与迷惘呢,只是有的人深埋于心罢了。 回忆是痛苦的,现实是迷惘的,未来呢?它把人淹没。 30岁前的我是睡不醒的,我嗜好睡觉,只有睡着了我才舒心,什么也不用想,那是一时的快乐。如果一个人没有让我有心痛的感觉,那么注定不会是我所爱的人。人生的寂寞不在于别人理不理你,而在于你想不想理别人。 有那么一长段的时间,我真不觉得读书生活做人有什么幸福可言,只认为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睡觉。我争取一切时间来睡觉,别人喜欢白天,而我比较喜欢夜晚。我讨厌和人说话,也懒得听别人的鸹噪。我没有想向任何人倾诉我的伤痛,我一直认为即使我说了,也是没有人懂,搞不好会成为无知愚笨人的笑柄。 我像只小猫一样躲起来,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我已经不关心我们宿舍的姐妹了,她们有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欢笑。我实在开心不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我有良知,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别人的心情。我开始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书,永远给人力量,它会在你寒心的时候给你温暖和力量,在你失望的时候给你鼓励。难怪有人说“读书是最美的姿态”。 我曾经在日记中写到:“最近的日子了无生趣。早晨起来,发现生活依然如此惨淡。灰暗的天空毫无生气;晚上入眠,望着单调的天花板,刹时感觉压抑从心底冒出。”我酷爱去网吧,我去是因为我要倾诉,向自己倾诉,我找到了一个日记网站,注册,然后开始和自己对白,那段时间我至少写了10万字。都是悲观失望的语言。 那段日子是黑暗的,我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我想改变,于是我学着笑。我是一个相当懒惰的人,想改变,但是克服不了自己的惰性。 02年的6月,我在没有认真复习的情况下,跟着大家一起参加了全国英语四级考试。我们班级只有几个人没有通过,我们个人中除了沈则容外大家都是一次性通过英语四级考试,其实能考上HS大学的人都是优秀的,只要稍微努力没有任何考试能难倒大家。但是沈则容不一样,她是从海口师专保送过来的,底子比较薄,但她一直在努力着,我可以作证。另一个和沈则容同来的海口男生就悲惨了,他不但英语四级过不了,就是平时的小考试他都是很多门功课不及格,导致他领取毕业证书都困难。可人家是有才华的,他的毛笔字写得相当好,他的画让你惊讶,他的文章写得绝,还出版过书。但是他的才华,在大学里却是显得很微不足道,反而被些无所谓有的成绩而折服。 在HS大学,学风是很浓厚的。我们系的女生一个个想饿狼一样扑向学习,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很优秀的。我们宿舍里面的几个更是厉害,罗梅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周如也可以或多或少地领取一点,有时苏小小也能踩在奖学金的边缘上。在大学拿到奖学金,都是要请大家要出去吃顿的,但是罗梅从不,她绝不会请客的。大学四年,我们没有能占到她任何关于钱的便宜。她就是那样一个有原则的人,该出的钱她一分不少,不该出的钱你永远甭想,借她几毛钱你都要还。大多数时间我是不喜欢她的,我感觉自己和她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我,看中的是感情;而她看中的是学习。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和她是两个平行道上的行人,不可能汇集到一起。 苏小小是永远安静不下来的。她今天和HH去游泳,明天又回来宣布她和HH要去参加计算机等级考试,后来回来就是她HH去华中农业大学摘杨梅了,要不就是他们选修了围棋课。她是热情地生活,总能找到生活的乐趣。她和HH最先选修了HS大学新开的“性科学概论”,她喜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开始不大理解,多少有些保守,虽然已经知道社会兴起“一夜情”,“同居”等词眼,我们始终是在看别人的生活,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苏小小回来传达了性科学概论课堂上的知识,她说得坦然。我们开始都去选修此课。第一节课老师拿了一张赤身裸体的男人照片和一张赤身裸体女人的照片,详细地给我们讲解着,开始我们都很不好意思,后来我们渐渐接受了,知道了解我们人类自身的必要性了,开始学得坦然起来。 记得我们学校刚开设这门课的时候,武汉某记者问讯而来,混进课堂。第二天,武汉某报头版头条刊登着“HS大学学子首次触性”,相当醒目。那时HS大学是全国高校中比较早开设此类课程的,随后许多高校也开始开设了此课。 那时,我研究在校报里奔波。我突然发现新闻课相当有意思,于是我选修了很多新闻课程。在7号楼,我去听着《新闻评论课,一个不大的教室,人数不多不少。一个年轻的新闻记者来给我们上课,据说他是武汉某报社的知名记者,只是来带课的。他的课相当精彩,他不爱讲理论,多是将他当记者时候的成败经验,然后才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在他的课堂,我的视野逐渐变宽起来。我认为人生不应该只是枯燥的说教和无意义的考试。 关键是新闻系的老师也给人很评易近人的感觉,和他们的对话让你舒服。我不大喜欢政治系的老师。当然个别老师除外,比如说有一个姓刘的教授,可是我们吴小火的暗恋对象,很有学者的风范,40岁左右的年纪,成熟男士,上课潇洒,配一辆宝马轿车。那时可迷倒了我们的吴小火。每每上他的课,我是不逃课的,因为我要看吴小火崇拜的人多优秀,后来事实证明的确优秀,他也折服了我。 孙明明恋爱了,好象是这样的。那时我们也选修了乒乓球课程。孙明明有时就去大学生活动中心练习球技,就认识了一个物理系的男生。于是,她就那样走进了新一轮的爱情里程。 (21)琐碎的友情 作者:琴海子 日子飞转,平淡的日子是容易忘记的。不知不觉中已经是2003年了,我们已经成为大三的学姐了,校园里又来了许多新的面孔。在灰暗的日子里,我有着许多真挚的朋友,陪我渡过了那些日子。 孙明明已经恋爱了,在快要毕业的时候,但此时她的爱情好象只是朦胧的。她爱也好,不爱也好,从那张脸上总是看不出开心的样子,这一点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我喜欢她的低调,也许大家都喜欢低调的人吧。有时,我觉得这么多的姐妹中,只有孙明明能听懂我的哀愁和忧伤。苏小小是热情似火的,她的生活不是风就是雨,她,好强好胜,这与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在初中和高中时代的苏小小成绩了得,是老师的宝贝,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到了大学,苏小小自然不愿意落后,对别人的优秀总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好在我已经开始重新认识HH了,我经常和她们一起出去吃饭,作他们的电灯泡。我发现HH是个很善良的男孩子,我开始重新审视他。但是苏小小和HH在我眼中总是个孩子,他们似乎与沧桑无关。而吴小火太单纯,情绪多变,一会开心一会难过的,很烦。 有段时间,我生病了,好象有点厉害。吴小火陪我一起到药店来买药,买了感冒药,耳药,眼药。身体毛病太多了,还称了体重,两个人都叫着太胖了。吴小火喜欢用“肥了”两个难听的字形容自己。她总是大叫:“我又肥了。”那天,在不太干净的街道上窜,看到一个很丑的人,吴小火皱了眉头说:怎么没有一个看得舒服的。我说我来找,找了半天,感觉都没有看到她所说的舒服的人。她是挑剔的。那天,我们一起喝了酸奶和稀饭,买了烧烤,站在大街上大方的吃。很久没有见过臭豆腐了,跑了半天找到一家,却看见苍蝇飞来飞去,只能离开。要知道,跟着吴小火一起,你的生活是少不了酸奶的。 孙明明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她却偏偏是忧愁的女孩。这点我是想不明白的。有次傍晚,我很烦恼,她也烦恼,我不知道她的烦恼是哪里来的。反正最后我们两个发了疯,商量着去喝酒,而且一定要白酒,邀请了其她人都没有人要去。好在有我们彼此作伴,也不在乎哪些家伙的背叛。我们先去东区超市买了花生米,豆腐干等零食,然后又买了2两半白酒,小瓶的那种,我们选了二锅头那种。然后,直接去了梅园。那天傍晚的梅园显得有点冷,没有梅花,只有静寂的梅树。还有几对情侣在那里煽情,我们没有心思看那些小儿科的爱情,可是梅园里面的凳子都被人占领了。我们不想坐在干枯的草地上喝酒吃东西,那时恰好有非典。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大声咳嗽,而且表现得相当夸张。终于引起了旁边一桌的注意,想想看,那日子,大家都怕咳嗽的人,他们自然也害怕被传染,搞不好失去生命。他们走了,我们马上占领了一个石凳石桌,摆好零食,打开酒瓶,也没分彼此,你一口我一口的抱着瓶子喝起来。那时的孙明明说了很多让我佩服的话。 孙明明说:人是一个贪婪的动物。在没有钱和权的时候,拼命去追逐;有钱权的时候,却又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永远这么矛盾的就叫人! 她说着话的时候,我特别佩服她,总觉得她对生活的感受比我深。现在想想,是这样的。 那天,我们喝完了白酒,天上出现了一轮冷月。我们觉得无聊,就决定以月亮为话题,说几句诗。孙明明和我都不是很有才华的人,但是那天我们竟然作了几句人模狗样的诗句。 后来我们累了就回各自宿舍睡觉了,记得那晚我睡觉特香,酒真是好东西,它可以让你暂时忘记不该记忆的东西,可以让你暂时在麻醉中好好的睡一觉。 自从进入校报后,我和锐锐熟悉起来。我相当喜欢他的文章,各自交换了QQ号码,开始在网上聊天。我很爱写点什么,有时写好了就发给锐锐看,他有时会给我发发邮件。我们应该算是文友吧。我和他很巧合都是处女座的,我的生日刚好比他的提前一个星期。由于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我和他的交往开始频繁起来。记得那时他曾给我的信中这样写到:“其实我有时也是有很多心里话想对别人说的,但是有时觉得别人也不太了解自己,因此有时也就随着日子的过去而藏在心底了。我很想有一个知己,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聊天,也可以共同欣赏美好的事物,共同克服一切困难,消除彼此的苦恼,在人生的道路上互相鼓励,帮助,前进……如果能够这样,即使是只活五十年,你说有多开心? 有时我的心也十分灰暗,因为觉得不如意。想追求的没有追求到,想努力使自己开心却往往不能自已,真是一件烦恼的事。但我想事情终归有结束,有看得开的时候吧?很多事情也许老天早就有安排,我们经历过说不定是一种必然,一种福气呢!在无聊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到商店买些零食,一个人把它们干掉,你说可笑不可笑?以前我也常常去上网,好象是发泄自己的不如意或失落……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读着这些的时候,我似乎找到知音。的确,在和锐锐交往的那段时间里,他身上很多优点感染着我,比如他的勤奋和上进,尤其是对未来理想的执着,都给我上了一堂课。他曾经写过一篇小说《等待爱情》,我借来看,很感动,也很喜欢文章中的每一个人物,喜欢他的文笔。也许,我那时对文学的重新定义是受了他的启发的。我才知道,我只是一个嘴巴上爱好文学的人,没有任何努力和行动,我自惭的同时也暗中决定要努力。 从那时开始,我写了大量低靡的文字,全是日记,现在读来依旧很有感悟力。比如:“我在写字的时候最怕有人在旁边打扰,而我写的都是在很吵的情况下完成的。一天没有出去,中午的饭是苏小小买回来的,水也是她给打回来的。生活中你要是遇见这样一个善良可欺的朋友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至少我遇到了,觉得生活很美好。 在爱情面前,我逃了。我讨厌现在的人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要天长地久。我要的是一份平和而温暖的长远,而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回忆。我喜欢纯净的天空,容不得爱情的阴晴不定。我不喜欢在许多年后对别人说:“如果那时我怎么怎么样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个样子”。我努力过,努力挽留过自己的爱,可能这不是我应该要的,所以他还是没有向我伸出手。我做到了自己该做的,直到今天那条路没有了可走的尽头。“ 03年的7月,先比我到HS大学的陈新、C同学,Q同学,WS同学等都先后找好了工作,就要离开学校了。陈新签约到湖北某城市做好的高中,WS同学去了湛江。可只有当他们真的是已经离开HS大学后,我才有了些许离别的愁苦。那几天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以前只知道需要他们的时候就打电话去找去哭,没有想过他们过的好不好。泰戈尔说‘别忘了那执灯的人“我没有去送别,但望着宿舍里他们留给我的东西,隐隐约约间有些幸福和感动…… 对于这段记忆,当时我在日记中这样记忆:他们一个个前来道别,一个个再三叮嘱好好读书。脸上写满我很少能见到的伤感和凝重,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更多的是无言。寝室里堆满了他们留下的凉席、开水瓶、脸盆、风扇、台灯。陈新比平时更为细心也更为繁忙,因为我的考研摇摆没有方向,电话是一个又一个的来,跑去问一个又一个的同学。饭桌上还不忘让留校的老乡给予我关心和帮助。我尽情的享受着他们的关爱,并不在意他们心中的那份伤感。直到确信他们已悄悄离校,和WS同学聊不完的话题,我才知道这个校园将有我更孤独寂寞的身影。从此心里烦恼没有人可以认真听我发牢骚,从此老乡聚会没有了那举杯欢呼的温暖,从此走路没有告诉我该如何冷静。好在老天的偏爱把C同学留在武汉就在我们学校附近。让我多了一个去处,多了一份慰藉。另一个一直关心我的高中同学孙也该去厦大念书了,他永远是热情似火,永远乐观豁达。面对我这样一个多愁多苦的人,从来就是支持。在绝望的时候,他说去吧,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给自己一份快乐。他还说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完完。是的,我是拥有太多的东西而不知足。缺什么都有朋友送来,物质上不用说,杨群连手机就送了给了我。我为什么还要苦苦强求别人那份不该的幸福?我总是一味要求别人给予一味的享受他们的关心,忘了自己的奋斗。生活是美好的,我再也不能总是在他们面前哭,不能总是把自己的不如意强加给别人。任性总得有个度,是这群真的朋友在慢慢感染着我改变着我。 那段日子,我过的很好,日子挺有光芒的。那是朋友们给予我太多。从来不缺少关心和爱护,尽情的享受他们的宽容。杨群给我手机后,系里的同学都猜测是男朋友送的。我笑着说:“呵呵,大家怎么这么不自信,这世界上男孩那有女孩好?男孩给我东西我可不敢要的。” 朋友给予我的太多,一生中真的朋友从来没有少过。苏小小说:你太容易得到,所以感觉不到她们对我的好。听了这句话有些愧疚,在很多方面我做的真的不够。很多我遇到的人,本来很愿意和我交往的,都被我给疏忽了。我原谅自己,因为我的精力也有限。 (22)踏进社会的大河流 作者:琴海子 2003年的9月,我们又经历了一次痛苦的考验。我们被通知要搬到西区20栋居住。真是折磨人呀,都大四了,还要搬家。西区本来只有古老的六栋宿舍,学校又在一个低洼之处挖出一片空地,盖起了两栋7层的宿舍楼。这次的搬家不比大一时代,那时刚入校,书本杂物都没有那么多那么重。对我而言更悲惨,上次搬家帮助我的陈新、Q同学、WS同学和C同学都已经离校了。肖丽丽和沈则容叫了外面的民工帮助搬运;吴小火叫了她弟弟和同学过来帮忙;孙明明有了不用花钱的劳动力——她的男朋友;罗梅的哥哥来了,我只能依靠苏小小,因为她有男朋友HH呀。 一番兴师动众的搬家运动结束了,我们再次回到西区。但奇怪的是我们宿舍在四楼,孙明明她们四个人在7楼,这样我们的空间距离就拉远了。 很快地,系里来了通知,我们将要去各个学校实习。我们一个个激动万分,很期待马上走出校园。在实习来临前的一周,我们开始学习写教案,做课件,并召集大家在三号楼试讲。那时的心情那个激动呀加上那个害怕呀,以至我们站上讲台一个个声音都变化了。一群同学在下面坐着,一个人上去讲课,讲完课大家开始评提意见。那时的课我都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他们又是怎么评价的。 接着,我们被拆分成很多小组到很多学校去实战。我和吴小火在一个组,记得还有苏小小曾经喜欢的广东男孩。我们被分到武昌某初中,就在阅马场不远,离武汉长江一桥很近的地方。 在一个有太阳的上午,我们收拾好行李,被学校校车载着,穿过很多条不知名的街道,终于来到一个狭窄的小道,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校门口,我们就那样走进了这个面积小,只有几栋建筑物的学校。据说这个学校还是武昌区很有名气的中学,我对武汉某中学的建设感到悲哀呀,怎么就那么简陋呢? 我们第一次大规模地和社会打交道,可就是这次让我们对社会有了新的认识。老挝们拿着脸盆、被子、碗筷狼狈地站在校园。门卫老大爷相当哪个不客气,周围来往的老师对我们的到来显得默然,如同我们是空气一般。小组长去找了校长,校长不在,去找了副校长,副校长冷冷地说他不管这件事,几经周折,我们才有了一间女生宿舍。相当简陋,里面一片狼籍,像鬼子刚来过一般。好在我们自己HS大学运来了铁架,自己安装好了床铺。没有扫帚,我们跑去找看宿舍的老奶奶借,结果老奶奶很严厉地拒绝。本来以为人老心慈,看来有些人老了照样是坏蛋。最后,组长去买了水果送给那个坏蛋老太,她才勉强借给我们工具。就这么点权力的人,她也要行使一下,真是让我心情糟糕透顶。 到这个鬼地方让我深刻体会到“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的道理。我们有了太多的难处,都是生活上的琐事,却让我们头痛。先是男生没有宿舍,再三交涉求情,学校勉强给了一间空旷的图书室,好在我们只有两个男生,你想想我们班级总共才7个男生,有两个陪我们已经很不错了。接着,我们发现学校不给我们提供热水洗澡,要我们交钱,天呀,我无法理解我们能有多少水电,何况我们都是交了钱来实习的。后来,我们发现我们几乎没有备课的地方,学校不给安排,态度冷漠。最可怕的是学校连食堂都没有,我们只好每天跟着学生在外面的小摊小贩处买饭。 我和吴小火被安排到初二年段,每个人带一个班的实习班主任。因为刚出校门,我们总是很小心翼翼地和每个老师打交道。每天我都去给大家擦桌子洗地板,可就是这样拟议染会发现那些老师是不会主动和你打招呼的,他们觉得我们是理所当然的。 可恶的是我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是马上要退休的老太婆。我很怕四十以上的老妇女,何况是要退休的,更年期,脾气古怪。和她交往真让我痛苦,她的表情呆板,看不出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和她打招呼,她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她不喜欢我管理她们班级的事情。学生都很怕她,我也怕她。她不断地叫我帮助她批改英语作业,其它的事情她不愿意我插手。我就那样做着乖孙子。 好在带我的政治老师是我们的师姐,HS大学毕业的,对我和小火很照顾。实习期间,我总共上了13节课,上的什么我自己都是晕的。记得吴小火第一次上讲台的时候,我一个人去听,她傻傻地站在讲台上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跟着在后面笑,她笑的更厉害了,整个课堂开始乱了。吴小火的第一堂课是失败的,简直让人觉得糟糕至极。 那时已经有很多人决定要考研了,吴小火就是很坚定的一个。她是一边实习一边备战,经过一个暑假的复习,我已经放弃考研了。整个实习阶段,我都没有睡好觉,尤其是第二天有课的情况下,总是担心担心,早上很早就要起来,那段时间把我折磨的不成样子。整个大学阶段我从没有那么累过。 我们一周回学校一次,周五回去,周日下午到学校。因为学校在小巷子,没有公交车,我和吴小火总是步行半小时到阅马场坐公交车回学校。偶尔从学校或到实习的地方时,我们会合伙坐的士到学校门口,2003年武汉的的士起步价是三元。我们总是紧紧盯着计价表,生怕超过三元。大多数时间我们舍不得坐的士,都是步行半小时,不觉得苦。 实习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开始为未来担忧。实习学校里面有老师开始为我们张罗对象了。我们小组里有人已经恋爱了,她找了一个60年代的男人,离过婚而且有孩子的男人。这个女孩每天出去和男人约会,她很喜欢对我倾诉心事。她爱着那个男人,可是男人的年纪和她爸妈年纪相当。这女孩很矛盾地爱着那个男人。有次那男人到HS大学,还请我吃饭来着,我觉得那男人很沧桑。我喜欢沧桑的男人,所以有点羡慕那个女孩。可我不喜欢离过婚的男人,我认为“和离过婚的男人结婚就是和她的前妻结婚”,因为他总是为很多事情要和前妻来往。 这时,我的指导老师要给我介绍对象了。她帮我分析了很多有利因素,她说我们家在农村,离武汉不远,嫁一个有点经济能力的男人,将来也好照顾自己的父母。我觉得有道理,我也想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再加上我对爱情已经有些灰心,想想嫁谁都是嫁,就同意和那人见面了。 那个人我们就称他为77年吧。77年的父母据说是武汉有名大大企业的领导,也是我们指导老师的老公的领导。77年的父母颇有钱,有一套大房子,但一直为儿子的婚事烦恼。我和77年在一个傍晚见面,他身高只有1米62左右,很矮,我当时没有反感,我已经觉得既然嫁给谁都无所谓不如嫁给一个经济条件好点的。77年是个古板的人,他第一次和我见面就一直谈论他的工作,我们走过一条马路的时候,他的讲话停下来,到了马路的另一端后他问“我刚才讲到哪里了,我们继续说吧”。 很快我发现了77年的很多毛病,比如说我和他一起去餐馆吃饭,我用自己的勺子盛汤,他就表现出明显的不高兴。我那时是很认真地和77年交往,那时真是有耐心。77年每次出去吃饭和AA制,大多数是我请他。他回家的公交车费也是我出,现在想想那时我真是疯了,怎么和这样的人交往,竟然持续了两个月的交往。77年从来没有拉我的手,有次他破天荒地请我到洪山电影院看电影,趁着天黑,他摸了我的手,我本能地大叫,电影院的人都回头看着我。77年很生气。 我和77年那样的男人竟然交往了一段时间,看来我有时是不了解自己的。那个男人我给他的定义是吝啬、刻板。我无法理解自己那时的心情,苏小小和HH也难以理解。自然地我和77年不再来往,是我先提出来的,在我觉得自己在游戏人生的时候讨厌自己了,突然间觉得和那样男人交往会毁了自己,浪费了美好时光,就告诉77年就到此为止。我鄙视自己那时的心情。 第一次走进社会,没有快乐,只学到了一些所谓的交往之道。那不是洁净的世界,那里有太多的冷漠,让我对教师从新定位。 只是告诉自己:人,从来就不是只有善良的。 (23)别了,我的大学 作者:琴海子 实习结束后,没有想到我又有了一次实习的机会,我以为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一天,我突然接到HS大学校报的电话,负责报纸的某老师告诉我一件开心的事情,那就是武汉某报社要到我们学校选一名记者,先去实习,如果表现不错的话就可以留在报社工作了。某老师和X老师本来是决定推荐锐锐的,可是锐锐想回自己的家乡广东,于是这个名额就留给了我。那一刻,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以为我的梦想就实现了,真的,我真以为自己就成为一名真正的记者了。 据X老师说,某报的编辑主任是我们HS大学某某系毕业的,以前也曾经是我们校报的一员。这次是他特意来我们学校要记者的。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自己的希望更大了。自己的师兄,而且还是校报走出去的师兄,多少会对我有所照顾吧。 我电话联系了皮主任,也就是所谓的师兄,他叫我第二天便去报到。电话里面他的声音显得很阳光,很和蔼。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整理好行李。苏小小送我去公交车站,我开心地朝她挥手。 转了两站车,终于到达汉口某报社门前,皮主任已经在大楼前等着我了。一个矮瘦的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戴着大大的眼睛,样子有点像坏人,形象不佳。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皮主任对我和热情,亲自陪我去吃早餐,并询问了我许多家庭情况。皮主任对我的关心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想自己真幸运,一出校门就遇到贵人了。 因为有皮主任的照顾,我很快住进了报社的集体宿舍,并顺利地进入到编辑室。皮主任说目前我只是实习身份,等过一个月就可以正式上班了。他还说他会帮助我打理一切的,他说着话的时候我心里面暖洋洋的。 皮主任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总是很细微,他带我参加了编辑部的聚餐,并再三拜托同事照顾我。可我发现其他人显得冷漠,并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我有点怕,但想着自己的师兄皮主任,我的心情马上好转起来。 实习的前几天,我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皮主任叫了一个年轻的女记者教我学着简单的编辑,偶尔他也来指导我一下。 就在实习的第6天,皮主任叫我去办手续,结果报社领导不接纳我。我一时心急,眼泪流出来了。焦急中给皮主任打了电话,皮主任马上赶来带我到楼下,说是带我出去散心。我们打的士去吃了麦当劳,然后去了西北湖边。皮主任说不要着急,他可以帮助我的,并再三强调他马上就可以升为报社的副总。我的心情好起来,我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皮主任身上。 很快地我发现皮主任说的话乱起来,他一直给我讲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他说资本主义并不一定不好,还说着穷人家的孩子要自强。最后又说:我很清纯,一看就不是大街上那种很性感的女孩子,他说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说着话的时候,不时地用手来抚摸我的长发。我实在单纯,不愿意把师兄皮主任想得很坏。 当晚,我回到宿舍,琢磨着皮主任摸我长发的手,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怕。我好象就在恍然间明白了皮主任就是一条色狼,也许报社根本就没有招记者,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又或者他想找个情人,这个情人要单纯,而且需要他的帮助,最好在武汉这座城市里面没有靠山。来自农村喜欢文学的我刚好满足这些条件,想到这些,我恐惧起来。我立刻给苏小小打了电话,并告诉她我要回学校,希望她第二天去车站帮我拿行李。 第二天早上,我六点钟就收好自己的行李,退了房间。悄悄地跑向车站,一路上生怕遇见皮主任。在车上,我长舒一口气。 回到学校,我去找X老师并告诉他我不去实习了。X老师问为什么,我嘀咕着说不想去。X老师没有多想只是吃惊,可刚好在X老师办公室聊天的HS大学的宣传部长感到不妙,再三询问了情况。我说明了一切,宣传部长人不错,马上挂了电话给那个可恶的皮主任并警告他不要再来骚扰。 就这样,我那所谓的美梦再次破灭了。 这一次,我开始懂了社会,知道了社会的险恶。从那以后,大凡是有点小地位的已婚男人突然对我好起来,我就敏感地躲避。万幸,我没有走进那深渊,否则,今天的我可能是面目全非了。 这是我第一次遭遇色狼,以文化为幌子的色狼。其实在这之前,苏小小已经遇到过中老年色狼。苏小小很单纯,只要别人对她好点,她就忘记警惕。HS大学曾经有个体育老师,40多岁,据说一个人独居,和妻子儿女关系十分不好。他上体育课的时候总是无意似的拍着女生的屁股。孙明明曾经私下骂他“变态”。我那时比较迟钝,不想把这些人想成坏人。后来苏小小遇到一件事情让大家明白了这社会还有很多肮脏丑陋的人和事。 苏小小因为认那个40多岁体育老师为老乡,和他熟悉起来。一天下午,苏小小激动地告诉我们40多岁的体育老师邀请她去他家做客。我们很羡慕,苏小小当天下午到西区市场附近的梧桐树下等着在开会的40多岁体育老师。后来,苏小小开心地跟着他去了他家,单纯的孩子苏小小一直在想着,一开门,40多岁体育老师的老婆已经做好了一桌好吃的等着她呢。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如此。40多岁体育老师家空无一人,40多岁体育老师带着苏小小看他家里墙壁上的挂画,全是运动照片,而且是裸体的。苏小小感到不妙,不敢吃他家的任何东西。40多岁体育老师叫苏小小喝水,苏小小不喝;叫她吃饼干,苏小小也不吃。苏小小说那时她害怕有迷药,看来苏小小是聪明的。40多岁体育老师告诉苏小小以后要是想洗澡就到他家,他可以帮助她搓背。好在我们的苏小小是聪明的,没有那么容易上当,最终在和40多岁体育老师到外面吃完饺子后安全回到宿舍。 苏小小遇到的事情比我们大家多。又一次,苏小小和HH到三号楼自修。中途,苏小小卫生间方便。卫生间的灯很灰暗,每个蹲位的门锁早已坏掉。苏小小小便的时候,透过那破乱门发现自己的前方有一双穿球鞋的脚。苏小小心惊起来,提起裤子。就在这时,一个变态男人伸手来抓苏小小的裤子,苏小小拼命抵挡,并大声呼叫“救命”,叫声惨烈,惊动了在自修的学生,最终吓跑了变态男人。 苏小小很勇敢,她保护了自己。但回到宿舍,苏小小后怕起来,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们也害怕起来,一个个都打颤起来,同时也对这个社会失望起来。 肖丽丽那时在准备考武汉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她经常去三号楼自修。有次她回来说三号楼旁的树林里面有个变态狂,坐在路边。只要有女生经过就掏出自己的生殖器官对着女生笑,吓得大家都尖叫。我听后很气愤,马上要报警。最后还是没有报警,我想应该有人来管这事情吧。 又一天,肖丽丽紧张兮兮地跑回来,号召大家去宿舍,我们以为她遇到变态狂了。哪知她神秘地说:“你们猜我今天在三号楼前看到什么了?”大家异口同声地问:“看到什么了?”肖丽丽夸张地说:“我看到有两条狗在那里耍流氓。”我们哈哈大笑。 有时,生活中碰到阴暗的一面,也许是为了帮助我们长大。可我真的很讨厌那些没有阳光的角落,那些细菌难道也是社会所必需的? 2003年的国庆,我跟着吴小火去她家住了7天。吴小火每次回家就把书包一放,开始东西左右瞎找一番,然后拿起家里的瓶子罐子或者破鞋子一股脑地扔到楼下。吴小火在家很乖巧,那时她忙着考研究生,她一直认真复习。我则在她家睡了7天。我想她妈妈肯定是说我真懒。 03年的下学期,大家都忙着考研究生,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没有准备。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宿舍只剩小我一人。我懒洋洋地折腾着起来,懒洋洋地去吃饭。吴小火和肖丽丽也在准备考研,我显得寂寞起来。孙明明已经热恋起来,三天五天见一次面。她做了我们中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和她那物理系的男朋友到校外去租房子同居了。我们虽然不赞同,但是人家孙明明根本就没有和大家商量,所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孙明明搬走后,我更寂寞了。 大家也无形中疏远了孙明明,毕竟不在同一屋檐下了,见面少了。而且见面了大家的话语也少了,其实我认为孙明明那时的决定是错误的。至少我并没有发现她出去住后变锝快乐多少,相反更忧伤了。我能理解她的,一个女孩子把自己交给不可预知未来的男朋友,而且显得和大家不一样的生活,纵使是为了伟大的爱情,但多少是有着压力,而这压力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宿舍中的几个家伙除了沈则容没有通过英语四级外,大家的六级证书都已经拿到。而我自从过了英语四级后,每天就那样无所谓的玩乐着。直到卡毕业的04年6月才下狠心通过了英语六级。 03年的下学期,我们开始做精美的简历,准备找工作了。这时有很多学校来招老师。我们开始沸腾起来,每天去参加各种招聘。好在HS大学是国家重点院校,名气很大,广东浙江一带的学校都来学校挑选人才。深圳福田区教育局也带领各个学校校长来招聘。我的妈呀,那天把人都挤扁了。人家都要双优,我一个优都没有,排了一天的队都没有递上简历。那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大学好失败,太缺少找工作的硬件了。 新疆来招聘的时候,我突发奇想要去新疆。结果父母都反对,大一时候的辅导员也说“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后悔了想回来那时是不可能的。”最终我放弃了这个怪想法。 在江苏某教育局来学校找老师的时候,我费了口舌,才最终留下机会。可后来还是要从三个中挑一个,我最先被删除掉,我不是党员也没有英语六级。结果苏小小和江苏一学校签了协议,回到她的家乡。 03年是很忙乱的一年。恰好那年11月弟弟结婚,我回家了。就在我回学校的第二天,浙江一地区到学校招聘老师。我和HH去了,本来不要化学老师的,也不要政治老师的。我和HH决定就去浙江了,在一起也有个伴,就签了协议。工作终于尘埃落定了。 04年的春节,我松了一口气,跑去广东转了一圈,和哥哥弟弟一起过了春节。并到广州东莞中山走了一遍,那时觉得广东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04年,很多事情与我无关。我每天就是玩乐,毕业论文也草草了事。就这样我们要毕业了。 在毕业前,苏小小和周如去了我家,然后我和苏小小又去了周如家。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浮躁,每个人的最后去向已定。孙明明和浙江某高中签了协议,肖丽丽则留在武汉,不过她改教英语了。罗梅考上了HS大学本系公费研究生,沈则容回海南某学校。吴小火最悲惨,分数相当高,可惜志愿是武汉大学,差了几分。如果直接报HS大学,她就直接读公费了。好在她和福州某学校签了协议,可这家伙酷爱读书,到福建不一个月,哭闹着毁约了。最终又复习一年,回到HS大学读她的研究生,提前一年毕业,最终去了广州某大学。结果是好的,这是她努力的结果。 快毕业的时候,我们整天跑去拍照片,合影。 最终在04年的6月,我们吃了散伙饭。那天,很多人哭了。我没有哭,那孙明明哭的一踏糊涂。她竟然抱着男生老大那四川男生哭起来,还抱着我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那个晚上大家都哭叫着,发泄着。有个女生喝醉了,最后竟然男生抬着回去了。 最终,都散了。先走的是沈则容,在学校的南门外,在她要上车的士前,她出来抱了抱我们每个人,然后坐车而去。 第二个走的是我,我没有回家,直接坐车到了福建。那时我已和现在的老公确定了恋爱关系。在走的那天。孙明明。吴小火,苏小小,肖丽丽,周如都到火车站去为我送别。就这样,别了,我的大学。一切都结束了。好坏已经不再重要。 暑假,在福建,我想起自己的大学,很留恋。于是,写了篇怀恋大学的文章,登到某广播电视报。这一篇文章写尽了我对大学的留念和遗憾。 人到大四 HS大学琴海子 常常在问自己,什么是时间。我不知道,直到时间如水,流逝后,我才明白。 一直不能安静的看《似水年华》,直到我背起行李离开大学校园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时间真的流逝了。 (一) 七八点。楼道里一大早便有很多人在忙碌。很热闹。不用看。一定是师妹。而安静的老生寝室里依旧窗帘紧紧,不用想,都在蒙头大睡。大四,似乎这个学校的一切,都开始距离遥远。 很长时间都不去学校食堂吃早餐了,也没人去打开水,折断了的就餐卡扔在饭盒里,和水壶一起堆在宿舍的一角,大四的学生总是胡乱地拉了毛巾去水管前蘸了冷水,回来站在镜子前擦脸,镜子已经不能算镜子了,缺了角,裂了缝,蒙上了很厚很厚的灰尘,没有人再会去认真擦洗。 书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变得空荡荡了,为求心理安慰明知不会再看一眼的专业书还是被装进了箱子,准备带回家;关于青春的诗和散文,已送给低年级的老乡;那些俗得无聊的杂志却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有谁清楚哪些被装进了大脑和心灵了呢? 似乎只有夜晚没有变,然而关于夜晚的话题也变了。谁考研失败了,谁签到外省一个不错的单位了,谁的父母有钱,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谁又要被留校了……大家都说别人,只是没有人说自己。关于明天,关于以后,关于未来,又有谁知道说什么怎么说才是真的,才是确定的呢?聊着聊着就有人不说话了,大概是某一句触到了心里的东西。于是,开始安静。然而,谁都没有睡,叹息声一声接一声。 (二) 大四了,没有人再轻易地说爱了。似乎原本就不该轻易地说爱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谁把这样的句子写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却再也没有打开。而一天天临近的毕业日期会让谁的童话一天天临近结尾?既然明天没有了,今天呢? 总能在下雨的时候看见男生打着伞去接女友。淅淅沥沥的雨在两个人头顶淋着,在一把伞上空淋着,男生的半个肩膀淋在外面仍然一脸晴朗。总能在星星布满天空的夜晚看见散步归来的恋人,女生的手被男生握着,坚强而温柔。年年都有人在这校园里把手拉起,年年都有人在这校园里把手松开。一年一年,变了的是人,不变的是牵手的姿势。总还有人等在女生楼下,睁大了眼的张望,深低了头的沮丧,来回走动的不安,转身离去的绝望……但这里是没有毕业生的。他们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里看着爱被压成一张薄薄的纸。他们爱着,他们也沉默着,生怕哪一句话或哪一件事会如泪滴一样洞穿了爱。 (三) 人到了大四,看校园里的一切建筑和摆设,都显得极为合乎情理。三三两两散步,夸夸教学设施,聊聊学校即将进行的改革。 然而看着宿舍一栋一栋地清空,竟然有些莫名的伤感和不舍,才真实的意味到,自己对这个曾经徜徉了四年的校园,承载着那么深厚的情感。一切都在安静的进行,温暖的完成。 依稀记得,有元老在讲座上说,HS大学原是乱坟岗,是我们一铲一铲挖出来的,百年后的我们似乎无法想象到当初的情形。 那么我想以后的师弟师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曾经的HS是怎样的。因为,随着一栋栋新楼的竖立,他们不可能看到了。甚至,他们根本就不会去问,新楼下面的土地曾经的模样。 (四) 大四,我将自己从前漠视的眼光收回,开始去努力记住班上每一个同学的模样。 有个渴望,统统打包,带走,珍藏。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毕业聚餐上,当大家抱头痛哭的时候我没流泪,而此刻看着月台上来送别的同学,眼泪却肆无忌惮的流下了。送别的场面固然伤感,更伤感的却是知道这样的大学走了却无法挽留。 大四的我们相信前方一定开满鲜花,祝福彼此。 (全文完) ━━━━━━━━━━━━━━━━━━━━━━━━━━━━━━ 我下TXT书网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